靳洋趴在地上压腿的时候,眼角瞄到小姑娘的嫩黄帆布鞋,她的脚步轻巧地好像来逛花园一样。
他自己却疼得满身都是汗,大冬天的连背心都被汗水打湿了。
楼连从嵩山少林请来的武术老师正一脚将靳洋快要劈成“一”字的腿继续往墙面压,另一只手撑着靳洋的背,试图让他向前伸的手可以触摸到地板。
靳洋觉得自己的胯间已经麻木了,疼到倒抽一口冷气。
武术指导接过小助理凉喜打开的那罐啤酒,咂了咂嘴巴然后说,“你的经脉已经打开了,不要怕疼,弯下去!”
靳洋在心里问候他祖宗。臭和尚喝什么酒?我连自己经脉在哪里都不知道,还打开了?本来就是个弯的,不用再弯了!
他还没问候完,武术指导却大手一按,让他整个手和前胸都碰到了地面!靳洋咬着嘴唇,差点没大叫出来。
武术指导看着靳洋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都说了你可以的。”
凉喜却明显地听到了“咔嚓”一声,有些担忧地蹲□,戳了戳被人折成一横一竖的在地上挺尸的靳洋,“小洋啊,你没事吧。”
靳洋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牙齿慢慢松开自己的嘴唇,良久才闷头说道,“帮我看看,我好像听到了蛋碎掉的声音。”
凉喜听后,一巴掌拍在靳洋的后脑勺上,“哎呀,你害不害臊啊?”
靳洋抬头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额头上的汗水漫过他的脸颊,“姐姐嘞,你能轻点不?”
接下来的三个星期,靳洋一般都是花五天时间在纳州准备电影,花两天时间回闵川准备专辑。几乎没回过在公司为他安排的公寓,每天就只能在酒店或是公司小睡两三个小时。
他在纳州的武馆练了差不多两个星期,才见到刚刚结束广告代言的程枫,身材高挑的他后面跟着三四个小助理,提包的、拿水的、拎衣服的。油光满面的经纪人也跟着来了,在程枫和武术指导、在场的武术替身打完招呼之后,呵呵地笑着递红包,给大家拜个早年。
程枫亲自和自己的武打替身寒暄了一会,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靳洋。
靳洋第一次自己处理这种场面,平时都有西奥跟着,如今小助理抱着薯片在旁边啃得吧唧吧唧响。靳洋调整了一下面部的表情,笑着过去和程枫打招呼,微微点了点头。
程枫到底是偶像剧小天王,在圈内混久了,笑哈哈地关照了几句靳洋。他的经纪人还在和其他工作人员聊天,程枫突然靠近靳洋,拍着他的肩膀说,“小落他在新公司怎么样?我看《那名少年》上,他都瘦了。”
《那名少年》已经开始播放,每周一集,如今这四个字已经长期徘徊在搜索榜的前三名。
程枫的语气很诚恳,听不出半点的虚情假意。靳洋每个星期也就跟季落声见那么几个小时的面,要问季落声这段时间怎么样,肯定没少被社长骂。不过,总比在原公司做假唱好吧。
靳洋顺顺当当地接过话题,“不错呢。落声是个很努力的人,能和他做队友是我的荣幸,唱功真的很棒!”少年说完,咧开嘴笑得一脸天真和真诚。
程枫因为靳洋的笑容微微有些失神,随后低吟了几句,“那就好,那就好……”
程枫走后,一直躲在角落啃薯片的凉喜连忙蹦了过来,“啊呀,早知道程帅哥会来,我就让你帮我要签名了。真是戏里戏外都这么温柔啊。”
靳洋挑眉看了眼捧着胸口犯花痴的凉喜,在心中感慨道,程枫真是好演技。他随后勾唇一笑,抬起手指,轻轻掠过小助理的嘴角,“你啊,多大的人了,吃东西都能吃得满嘴都是。”
不等凉喜反应过来,靳洋已经往前走并拿起了一把木剑,拍了拍一位武打替身的肩,示意他两人过一遍动作。
两人刀剑相抵一个回合后,凉喜才红着脸在他背后乱嚷嚷,“不要诱惑我啊!!坟蛋!!”
三个星期后,靳洋迎来了他的第一场戏——
由于第一幕出场时,楼连要求火邪跳舞的舞台旁边有用来伴奏的苗族大鼓,而手工艺人已经在为春节做准备了,出再多的价钱也不能在今日之前赶完那18面大鼓。楼连只好先拍火邪第二次出场的那一幕。
靳洋随剧组来到了拍摄基地,仿古的大规模宫殿群让这里宛如另一个时空。
靳洋穿了一袭深绿色的明代朝服,头发全部梳起,头顶罩了一顶乌纱帽,少年深邃又立体的五官显露无疑,素着的一张脸显得很是青涩。
化妆师通过笔刷和阴影部分的处理,让靳洋本来就如刀削般的下巴显得更加的尖;用眼线将他的眼角微微向上扬;偏偏极白的皮肤又配上略微有些发红的嘴唇——让靳洋的长相更显凉薄和没心没肺。
为了营造出这件官服是火邪偷来的,深绿色的官服穿在靳洋身上松松垮垮的——翻出圆领的白色里衣有些乱,露出了少年的喉结;斜领也是微微敞开的。
开拍之前,楼连一边跟靳洋讲戏,场记一边端着一盆冰块给靳洋嚼,为了不让待会拍戏的时候演员的嘴里有白气呼出来。
“这一幕最重要的是要表现出一种暴戾和天真的融合,火邪觉得杀一个人也不过如此。一切不过就是一场游戏,甚至看着妃子死去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兴奋和极度的自豪,他为自己能想出的死法而开心。但他也是天真的,他是纯洁的,觉得那样的生命根本就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