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叠枫也长呼出一口气,这才转头看了两人各一眼。
汪云崇嘴角血迹斑斑,雪白的齿上还能看见鲜红的隐隐血丝,胸口不知是因为气力不济还是因为方才南叠枫那搏命一招的惊吓剧烈地上下起伏着,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起。
呼延啸颊上隐隐一块乌青,脸色青灰,白色的长袍上污迹斑斑,袍袖的一角已被撕得破烂。
呼延铎跟随南叠枫而来,却见这三人一瞬之间斗作一团,他深知高手过招之时最忌分神,尽管心已提到喉口,却仍旧不发一言。
此时招力尽歇,呼延铎耸起英挺的浓眉,朝呼延啸快步走去,怒喝道:“啸儿!这是怎么回……”
话到一半便即刹住,但见南叠枫身形陡然一转,如猎豹一般向汪云崇猛速扑去,重重一拳击在汪云崇左颊。
汪云崇毫不防备硬生生受着一拳砸落,受了内伤的身体却根本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呼延父子惊住。
一口浊血自嘴角汩汩流出,汪云崇趔趄着慢慢爬起来,却气力不支几次差点再次栽倒,于是干脆擦了把嘴角鲜血,坐在了地上,抹着沾满血污的下巴龇着牙平复了许久胸中逆气,忽然大笑起来。
汪云崇单手撑着身体,放浪形骸地赖坐在地上,岔着两条长腿,笑得竟是无比地开心。
南叠枫本是恼他居然跟呼延啸大打出手,却未料两人一番剧斗之后都受了不轻的内伤,已然承不了自己这发怒的一拳。本来有些后悔将汪云崇打成这么个样子,正要蹲下去查看伤势,却见汪云崇居然还能笑得出来,胸中的好言好语顿时飞了个干净,扭过头伸出手递给他,道:“给我起来!”
汪云崇“嘿”得笑了一声,咽了一口混着血水的唾沫,拉住南叠枫递过来的手,忽然用力一扯。
南叠枫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正栽进汪云崇怀里。
丝毫不给猎物反应的机会,汪云崇扶住南叠枫后脑,双唇不由分说地就压了下去。
过于荒唐的一幕活生生地演绎在眼前,被江湖磨砺了数十年的呼延铎,也惊得说不出话。
呼延啸如遭重击。
未作过多的深入,汪云崇撩弄着南叠枫的舌尖,轻轻重重地反复tiǎn_shǔn着薄润的两片唇瓣。没有齿舌的深转交缠,只停留在外部的缠绵吸吻,在别人看来,却像是两只幼兽在彼此撕咬,艳情到了极致。
南叠枫只挣了一下,就一下。
脑中席卷上来的情感很快漫过了矫作的理智,微仰着头,尽力地配合着汪云崇,由着他一寸寸地重新收复方才被呼延啸攻占过的领地。
随便吧,既然掩藏得那么痛苦,又何必掩藏呢……
正午的阳光倾泻在葱翠连绵的茶田上,终于分开的两人各自弯起了唇角。
本不该在场的呼延父子两人,竟意外地将这一出缠绵戏码欣赏了个全。
呼延铎终于冷静下来,转身面向呼延啸,森然道:“你是不是说了什么?”
呼延啸深深吸了一口气,捂住气血乱腾的胸口,道:“宁添南……”
呼延铎脸色巨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