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子的脸有点红,答应了一声。
收拾停妥,背着刘爹准备好的小筐篓跟着祥子一家一户叫人,村里习惯是农闲时家里年轻人都上山摘果子。
每到一家,几乎都是门外一喊,人就出来了,都背着筐篓,喊完人也就到了山脚。
上山前,祥子对陈进说:“阿进,上山时小心些,露水重,不要滑倒。”陈进点点头,在山上滑倒搞不好就像皮球一样滚到山底,这可不是玩的。
一行人一直走了有一个时辰,其余人还好,男孩子女孩子嬉笑着,走得也轻松,陈进就不行了,本来就不是在山边长大的孩子,所以爬山都是靠蛮力气,而且这个十六岁的身体真正是四体不勤,手上脚上连个茧子都没有,也不知道大神到底有没有常识,再娇惯的人即使手上没有茧子,至少脚上得有吧,所以很快陈进就气喘吁吁外加脚痛得不行。
祥子回头见陈进脸色煞白直冒汗,伸出手说道:“拉着我的手,我拉着你。”陈进也不客气,伸手就抓住,祥子的手哆嗦了一下,没等陈进反应过来,猛地握住,也不回头看,直往前走,陈进在后面被拽的七扭八歪踉踉跄跄,喊道:“祥子哥你慢点。”祥子才慢了一些。
走到平缓一些的地方,祥子见陈进累得够呛,对大家说道:“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众人纷纷放下背上的筐,找石头坐下歇。
一个叫秀秀的女孩子拿着帕子给祥子,说道:“祥子哥,你擦擦汗。”
陈进见有女孩子跟祥子说话,想了想找了稍远一些的地方坐下,阿华挨过来,用手肘顶了顶陈进,下巴点点祥子,示意陈进看那边,一边还挤眉弄眼,小声说道:“嘿嘿,祥子的好事近了。”
陈进疑问的眼神投过来,阿华继续解惑道:“那天我听我娘说,祥子娘很中意秀秀,说秀秀贤惠稳重。”
秀秀正很温柔地拿出一个装水的皮囊递给祥子,涨得通红的脸,惹得在一边的姑娘你推我我推你笑成一团,阿华也在一边吹了声口哨。
陈进盯着秀秀仔细看了看,果然是个秀气姑娘,在年轻男子中间,隐隐就是祥子在主导,总是他提出号召,然后大家响应。至于秀秀,回想刚才爬山的时候姑娘们簇拥的样子,大概也是个大姐的角色。
其实对于两个都是照顾人的角色,陈进对这两个人并不看好,这种人最好是找性格互补的,爱照顾人的人,大多数是家里的老大,多多少少会有一些控制欲,这么两个人凑到一处,大概是家长希望对方能照顾自己家的孩子吧。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嘴上可不能说,坏人姻缘可是会遭雷劈的,况且人都会变,说不定秀秀或者祥子就能为了对方低头,以后生活和美。
陈进说道:“秀秀看起来贤惠温柔,是个好姑娘,祥子有福气啦。”
阿华撇撇嘴,将声音压得更低:“你才见过她几次,要我说,是祥子的祸事来啦。”
陈进诧异地看看阿华,这个碎嘴,刚才还说人家好事近了,笑着也小声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嫉妒祥子,要是也喜欢,就让你娘去秀秀家提亲。”
阿华连连摇手,说道:“你别吓我,我可消受不起。”还讲了一件事,“以前秀秀娘跟前邻阿彩娘吵架,吵输了把自己给气得生病。当时阿彩正有人说亲,是山外地主老爷的儿子,据说很有几亩肥田,这家的儿子偶然见过阿彩,一见钟情非得娶作正妻,地主老爷觉得平民的女儿性情好娶过来做儿媳也行,就找了媒人来说亲,结果秀秀在路上拦住这个媒人把阿彩夸了一通。”顿了顿,看了看四周没有人注意他们,“我娘正好在一个土丘后面挖野菜,听得一清二楚,全是说阿彩性情跳脱,挺大个人上树摘果子,下河捉鱼都是一把好手,人缘好,跟村里后生谁谁整天形影不离,她说的后生是阿彩堂弟,自然亲近。我娘说,听话听音,话是说得很漂亮,可是意思就是说阿彩性子不安分,不守妇道。后来果然阿彩一顶轿子抬过去做了妾,据说还是地主家的少爷一定要娶,要依着地主老爷,早就不要了。”
陈进纳闷:“媒人不是应该都往好里说吗?”
阿华说道:“你傻啊,那是地主老爷,要真是这么个性子,媒人吃罪不起。今年春里阿彩回来看她娘,穿得倒是好,就是脸色蜡黄,气色极差,说是少爷娶了正妻,正拿她这个少爷跟前的老人儿立规矩呢,好在少爷待她极好,但又招了少奶奶的眼,大户人家的妾不好做啊,可惜了跟朵花似的阿彩。这事儿我娘只跟我提过,让我别想些有的没的,她说阿彩出嫁头天秀秀还笑容满面去给她道喜,村里人都说秀秀大方,看得我娘背后直冒寒气,亏得她亲耳听见,不然任谁也不能信正笑容满面诚诚恳恳祝福的人前几天刚说过那样的话。你可别对别人说啊,你说了也没人信,就是别说是我说的,不然我怕……”投过来一个你懂的眼神。
陈进点头,这么个小山村居然能出个有心机的人也不容易,是家里人教育的呢,还是天生的?以后祥子真要娶了她,两个人之间会是什么样子?被阿华勾引起来的八卦魂也燃烧了一mī_mī,看着祥子和秀秀,心里天马行空。
祥子一撇头,陈进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和秀秀,心里一阵烦乱,拂开秀秀的手,忍住性子说道:“你别这样。”
秀秀嘴唇哆嗦了几下,低头看着脚尖,说道:“祥子哥。”
祥子见秀秀一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