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郎装醉骗人,怎么罚?”众人纷纷起哄道。

王瑞无话可说,只得与每人对喝了三杯。

正吵闹间,方员外走了进来,见新女婿醉得立足不定,说话也不清楚了,忙过来打圆场。

大家见新郎真是醉了,也就没再难为他,说了几句玩笑话就将他送入洞房了。

方雪见众人散尽,房中只剩下自己和丈夫两人,不由得心中突突乱跳。偷眼看王瑞,见他和衣歪在床上,已在打鼾,于是轻轻起身,闩上房门。

“瑞郎,我终于找到你了。”方雪望着烛光下王瑞红扑扑的脸,轻声道,眼中充满了甜蜜。

她脱去自己的外衣,叠好放在一旁。而后,将王瑞的鞋子与长衫除下。

正要解他里衣,方雪却忽地害羞起来,心想:“有了外衫,也就够了吧。我又不想真的把他压得死死的。”

于是,依着画晴的教导,把他的外衫放在窗边桌上,再将自己的衣服压在上面,回到床边,抖开棉被盖在王瑞身上,自己把着床缘,将另一条被子紧紧裹在身上,一动也不敢动。

过了良久,王瑞翻了个身,方雪吓了一跳,尽力往床缘缩去。

正在此时,红烛上的灯火忽然爆了开来。方雪怕丈夫醒来看到衣服的布置,想起来吹熄烛火,哪知脱了衣服之后睡在男人身边,心中竟有说不出的害怕,无论如何不敢起来。

仿佛是老天爷听到了她的心声,正当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刮进来一阵风,把蜡烛给吹灭了。

“今夜的风竟有这么大吗?”方雪嘀咕道。

王瑞睡得极沉,他酒量本来平平,这次给硬劝着喝到了十二分,直睡得不省人事。

他一有点动静,方雪心里就是一惊,拥着棉被不敢动弹。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听得窗外老鼠吱吱吱地叫个不停,又过了片刻,一只猫喵呜喵呜地叫了起来。

“砰”地一声,窗子开了,一只猫跳了进来,在房里打了个转,跑不出去,跳上床来,在方雪脚边睡下。

多了只猫儿相伴,方雪反倒安下心来,迷迷糊糊合上了眼,但始终不敢熟睡。

挨到三更时分,窗格忽然响了一下,方雪陡然被惊醒,忙凝神细听。只听得窗外似有人在轻轻呼吸,料想是有人来偷窥新房韵事,正想喝问,却猛想起此事声张不得,忙把已经张开的嘴闭上。

忽然,只听阿宁在外喝问:“什么人!”接着就是一阵打斗之声。

过了片刻,又听得一个生疏的声音“哎呦”一叫,显然在交手中吃了亏。

方雪起身下床,伸手往桌上摸衣服时,忽然一愣,心中叫苦不迭。

他们的衣服居然不见了。

此时她也顾不得害羞,一把将王瑞拉起,连叫:“快醒来,快......快出去拿贼。小贼把咱们的衣服......衣服都偷去啦!”

王瑞一惊之下,登时清醒,只觉一只温软的手拉着自己,黑暗中香泽微闻,这才想起来这是他的洞房花烛夜。

他心中一荡,但敌人当前,随即宁定,把妻子往身后一拉,自己挡在他身前,拖过手旁一张椅子,预备迎敌。

“阿雪,我喝多了酒,只顾自己睡觉,真是荒唐......”王瑞苦笑道,“你不用怕,我定不会让歹人伤到你分毫!”

“瑞郎......”方雪从后面轻轻环着他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肩上。

直到这一刻,她才找回了当年的那种感觉。

她的瑞郎,还是当年的那个瑞郎,始终未变!

忽然,窗外一阵火光耀眼,想是大家点了火把在查看。

“这毛贼手脚好快!”过了一会儿,只听刘子安骂道。

“你睡吧,我出去瞧瞧。”王瑞放下手中的椅子,转身搂住方雪,柔声说道。

“我也去。”方雪道。不论前方是何种险境,她都要同瑞郎一起面对。

王瑞何尝不知方雪心中所想?他深深地看了方雪一眼,笑了笑,道:“好吧,先穿上衣服。”

方雪开了箱子,取出两套衣服来穿上。

王瑞拔了门闩出去,只见自己的外衫和方雪的衣服都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门口,不由得一愣。

“这贼真怪,偷衣服就算了,居然又给咱们送回来了。”方雪小声道。

王瑞一时也琢磨不透,问道:“咱们的衣服本来是放在哪儿的?”

方雪含糊道:“我也记不清了,好像是在床边吧。”

这时刘子安和刘家四哥执火把奔近,刘家四哥笑吟吟道:“这毛贼真是可恨,打扰了人家洞房花烛。”

刘子安看见衣服,假装一惊,道:“哎呀,这儿怎么一堆衣服?!”

刘家四哥嗤地笑出声来。

王瑞看这二人的神色,知道是他们在捣鬼,当下不动声色,笑道:“我就喝得多啦,连衣裳让人偷去了都不知道。”

“怕是酒不醉人人自醉吧!”刘家四哥打趣道。

王瑞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原来刘子安为了闹洞房,特地在众人离开后又偷偷返回,在门口守到半夜。估量屋里的两个人已经睡熟了,他便轻轻打开新房的窗户。怕开窗时有声,他嘴里不断学着老鼠叫。

正巧这时刘四哥经过,给他出主意,让他往里面扔只猫,趁着窗户开合之际,把衣裳给偷出来。

刘子安照做了,果然没有被人察觉。

兄弟二人偷到了衣服便分头回房去睡了,等着第二天早上看这新婚夫妇出糗。没想到才睡下没多一会儿,就听见阿宁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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