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你怎么看上去闷闷不乐的?”刘子安见阿宁在旁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想曹大夫了?”
阿宁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忽然神色一凛,手一扬,向庭中掷了一支羽镖。随后,便纵身跃了出去。
刘子安怕出什么事,赶忙跟上。
然而到了庭中,二人却发现阿宁的羽镖并没有打中任何人,直直地钉在了树上。
“可能是看错了吧。”刘子安干笑道。
阿宁盯着羽镖沉默了半晌,默默将其拔下,然后便转身回屋去了。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刘子安说上一句话。
刘子安摸了摸鼻子,心道:“自己这算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了。”不过他今天心情好,也没跟阿宁计较,腹诽了几句便默默跟了上去。
回到屋里,一干人已经聊得热火朝天,甚至还有人划起了拳。
吃了几个菜,新婚夫妇出来敬酒。画晴轻轻对诗雨道:“去跟刘子安说,让他多给新郎官灌点酒。记住了,可别让他把自己给喝醉了。”
诗雨点了点头,领命去了。
“小叔,我娘说教你多给新郎官灌点酒。还有,你自己别喝醉了。”诗雨找到刘子安,跟他说道。
“小诗雨,跟小叔说什么悄悄话呢?怎么不跟爹说?”刘大哥看见自家闺女跑过来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有些吃醋了。
“舅舅让我嘱咐小叔,千万别喝醉了!”诗雨道,趴在刘大哥怀里撒娇卖萌,惹得众人大笑,都说刘大哥生了个好姑娘。
那一厢,宝禾先生见刘子安鬼鬼祟祟的,知道他不怀好意,见其一个劲儿地给新郎劝酒,不但没阻拦,反而推波助澜了一下,不一会儿工夫,王瑞便摇摇晃晃,伏在了桌上。
方雪爱惜夫君,连说:“他醉啦,他醉啦!”
刘大哥见状,跟刘二哥交换了一下眼神,把王瑞扶到内房醒酒去了。
画晴本想捉弄一下方雪,但交谈了几句,见她毫无心机,倒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闹洞房是图个吉利,再恶作剧也不相干,便笑道:“阿雪妹妹,我想跟你说一件事。本来嘛,这事是不能说的,不过咱们姐妹这么要好,我就是有什么做的过了分,你也不能怪我,是不是?”
“是。”方雪温顺地答道,静静等着画晴的下文。
“那我就说啦。”画晴顿了顿,道,“你妈有没有教你,待会儿要你先脱衣裳。”
“不曾。”方雪红着脸道,“家母前些年便因病去世了。那会儿我还年幼,家母便不曾跟我说过这些。”
画晴闻言,一脸郑重其事的神色,道:“那她怕是还没来得及跟你说。雪妹妹,是这样的,男女结亲之后,不是东风压倒西风,便是西风压倒东风,总有一个要窝囊些,被另一个欺侮。”
方雪虽然表面看上去柔顺,但实际上也是个烈性女子,听画晴这么说,想了想,道:“我不会欺侮他,但他要想欺侮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是这个理。不过男人家总是强凶霸道的,有时候他们不知好歹起来,你真拿他们没办法。”画晴道。
这句话正说到方雪心窝里去了,她虽然对丈夫一往情深,但毕竟多年不见,她也不确定对方到底变没变心。
“还能怎样,不过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不了,豁出这条命去。”方雪幽幽道。
画晴笑道:“你又来啦,夫妻总要和和美美的才好,动不动就生啊死啊的,像个什么样子?再说,你忍心让方伯父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方雪扑哧一笑,无言可达。
画晴接着道:“刘大哥功夫可比我强多啦,要是讲打,十个我也敌不了他,可是我们从不吵架,他一直很听我的话。”
“是啊,好姐姐......”说到这里,方雪忽然住了口。
画晴笑道:“你想问我是什么法,对不对?”
方雪红着脸点了点头。
画晴正色道:“本来这是不能说的,既然你一定要问,我就告诉你,你可千万别跟旁人说,明儿你也不能怨我。”
方雪应下了。
“待会儿你们同房,你先脱了衣裳,等你丈夫也脱了衣裳,你就先熄灯,把两人的衣裳都放在窗口的矮桌上。”画晴低声道,“你把他的衣裳放在下面,你的衣裳压在他的衣裳之上,那么以后一生一世,他都听你的话,不敢欺侮你了。”
方雪将信将疑,问道:“真的吗?”
“怎么不真?”画晴道,“我们那里的女孩子成婚都是这样的,不信你去问问我哥哥。”
方雪自然不会去找宝禾先生问这种问题,不过听画晴捎上他的名号,莫名安心了下来,点了点头。
“放衣服时,可千万别叫他起疑,要是给他知道了,他半夜悄悄起身,把衣服上下一换,那你可就糟糕啦!”
方雪听了这番话,虽然害羞,但想到终身福祸所系,也就答应照做了,心中打定主意:“只要他不欺侮我便成,千里迢迢把他寻回来,我肯定不会负了他的。”
画晴为了使她坚信,又教了她许多做人媳妇的道理,这可就全是肺腑之言了。
方雪红着脸听了,很感激她的指点。
正说得起劲,忽然门外人影一晃,跟着听到王瑞呼喝。
方雪首先站起,抢到门外,只见王瑞一身大红喜服,手中拿着把单刀,正谨慎地看着四周。
方雪忙问:“怎么,有贼?”
“我见墙头有人窥探,追出来时,那贼子已经逃得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