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隰朋难得说话有些期期艾艾,拱手说:“这……回君上……这……公子他……”
齐侯挥手说:“但说无妨。”
公孙隰朋一咬牙,说:“公子他……今日一早便已进莒宫去了。”
齐侯眼睛一眯,只是发出一个“嗯?”的鼻音,催促公孙隰朋继续说。
公孙隰朋又说:“莒公今日一早遣人来邀请公子进宫赴宴,说是给公子单独接风,公子去了有大半个时辰了。”
齐侯只是眯着眼睛,听罢了良久没说话,就在公孙隰朋感觉冷汗要流下来的时候,齐侯终于淡淡的说了一个字,只是一个字。
“好。”
公孙隰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不知这个“好”字是针对他听到了,还是针对自己,亦或者针对公子元。
齐侯终于又说话了,说:“你去罢,即刻进莒宫,记得……不必给莒公留面子。”
公孙隰朋抱拳说:“是,隰朋告退。”
召忽和东郭牙回了院子,两个人刚进了院子,就听到“踏踏踏踏”的马蹄声,一顿疾走奔驰而去,召忽有些奇怪,不知又是谁来了,不过这马蹄声似乎是远走,应该是谁走了。
召忽和东郭牙的院子只隔着一面院墙就是后街,召忽干脆猛地纵身一跃,“哗啦!”一声,白袍一闪,直接翻身上了院墙,一手扒着院墙往外看。
东郭牙险些吓了一跳,他并不是剑客,也不会这些功夫,只是做过苦力,力气大了一些而已,眼见召忽突然蹦上院墙,连忙说:“中庶子,当心些。”
召忽趴在院墙上,丢下来一双白眼,心想自己四岁习剑,如今到了这个年纪,还能从院墙上掉下来,也能让旁人笑掉大牙了!
召忽不理他,往外一看,竟然是公孙隰朋一身黑甲加身,带着一队虎贲军,约莫百人,从驿馆出去,不知去什么地方了。
召忽有些奇怪,“哗啦!”一声又从院墙上跳下来,稳稳落在地上,说:“当真奇怪,公孙隰朋带着虎贲军去做什么?”
东郭牙虽没看见,但是听他一说,笑着说:“中庶子如此聪慧,这都参不透?”
召忽瞪了他一眼,说:“要说便说,不说便罢。”
东郭牙笑了笑,不理会召忽的炮仗口气,说:“自是去找莒公的晦气去了。”
召忽一听,傻了眼,说:“带着那许多虎贲军?”
东郭牙说:“若是东郭所料不虚,定然是这样,中庶子细想,大行人此行代/表的是齐国的脸面,如今莒公如此轻佻,再加上莒国驿馆中/出现了密国细作刺客,君上如何能轻饶了莒公?”
召忽一听,有些道理,但是他怎么想也不能想象,齐侯竟要给公子纠出头,恐怕又是作秀。
吴纠很快也听说了,公孙隰朋带着一百虎贲军,去莒宫里跟莒子兴师问罪了。
吴纠听了只是笑笑,他自知道齐侯并不是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他的脸面,为了敲到莒子,也会这么做,所以并没当一回事儿。
吴纠用过早膳,在房/中休息一阵,和衣睡了一觉,也没睡多久,很快又醒过来,找来了梁甫山的地图看了看,仔细想了想上梁甫山的路线。
梁甫山距离老莒城并不近,过去恐怕要一日,梁甫山周围可没什么驿馆,只剩下山民居住的民宿,定然要在民宿借住一夜,然后第二日再上梁甫山。
这梁甫山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是梁甫山上没有居民,也没有向导,据说草木茂/盛,还有猛兽出没,没人进去过,也不知曹刿具体隐居在哪里,甚至不知那姓曹的樵夫,到底是不是真的隐居在山上,也不知那姓曹的樵夫,到底是不是曹刿此人。
吴纠看着地图,一时间感觉头晕的厉害,就放下地图,已经将近正午,正准备用午膳了,不过吴纠没什么食欲,就长身而起,准备到外面走走。
吴纠站起来,小童子清赶忙给吴纠拿了一件披风,披在肩上,说:“公子,多穿些,今天外面儿风大,小心着了风。”
吴纠有些无奈,如今是盛夏,自己还要加一件披风,若是到了冬日,还不抱着暖炉子过活?
吴纠披着披风,推门走出去,在院子转了转,也不走远,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吵闹的声音,隔着一道院墙传来。
吴纠隔壁的院子不是齐国使臣的院子,这个驿馆里,还住着其他国/家的使臣,各个国/家使臣来往,是很平常的事情。
吴纠探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一个驿官,趾高气昂的站在院门口,挺着肚子,叉着腰,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笑着说:“这就是驿馆里的午膳,都是如此,虞国的人金贵,那便别吃啊?!”
吴纠一听,虞国……
驿官对面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个人看起来年轻气盛,大约二十几岁,不到三十的样子,国字脸,身材高大,腰间挎着宝剑,手搭在剑上,差点就把剑拔/出来。
另外一个人穿着淡青长袍,看起来是个读书人,年纪稍长,三十几岁的样子,但是面容清秀,基本看不出年纪,只是嘴角带着浅浅的法/令纹,看起来并不显老,反而有一种成熟温柔的感觉。
那读书人连忙拦住旁边的人,说:“之奇,莫误大事。”
那年轻人冷哼一声,把自己的佩剑“咔!”一声扣上,对面的驿官更加得意了,笑着说:“饭菜就是这样,你们不吃就饿死,要不然就自己去做,我可没时间陪你们说笑,我先走了。”
那驿官十分嚣张,说完就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