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无亏一时间想到了很多,他发现了公子昭房舍里有许许多多值得回忆的东西,有一些干花,小心翼翼的夹起来,那是公子无亏摘给他的,公子昭全都保留下来。
从小时候开始,公子昭就是个跟屁虫,一直在身后拽着公子无亏的衣摆,奶声奶气的喊哥/哥,大了就是喊大哥,但是自从那次冬狩围猎,公子昭舍命救下公子无亏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或许是公子昭长大了,他的才华,他的胆识,渐渐让齐侯发现了,公子无亏越来越自卑,越来越不安,他感觉一直疼爱的弟/弟,其实比自己强得多,无论是才华,还是胸襟。
这让公子无亏极度的不安,然而此刻,一切的不安全都灰飞烟灭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死气沉沉的房舍,和一堆公子昭珍惜的遗物,就像公子昭临行前说的一样,每一样遗物似乎都和公子无亏有关。
公子无亏静静的坐着,就在这个时候,突听有脚步声而来,很快门被推开了,竟然是郑姬走了进来,郑姬带和很多宫人,穿着白色的衣裳,打扮的十分憔悴,还带着祭拜的东西,似乎是进来祭拜公子昭的。
郑姬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公子无亏坐在那里,一个黑影,还以为见鬼了呢,尖/叫了一声,后来才看清楚是公子无亏。
郑姬一见到公子无亏,立刻尖/叫起来,比刚才的惊叫更尖利,说:“你这个恶/毒的人!!你来干什么?!你来干什么!你做给谁看!?君上也不在这里,你做给谁看!我儿子死了,你好得意是罢!!你再也不需要做个假仁假义的好哥/哥了!你好得意是罢?!你这个歹/毒的人!歹/毒的人!如今君上已经派你去建功立业了,你还过来耀武扬威吗!谁用你来假好心啊?!”
郑姬说着,冲过去对着公子无亏一阵踢打。
公子无亏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一把推开郑姬,淡淡的说:“我假好心?也比你强得多!昭儿活了十几年,你可曾正眼看过他一眼?他想要一个母亲,你可曾做过母亲该做的事情?若不是因为现在齐国和郑国交恶,你恐怕还不会来祭拜自己的儿子罢?说我假好心,你的心肠又好到哪里去么?如今没有了昭儿,你便是失去了最后的靠/山,你才是那个想要做给君上看的人罢?”
郑姬似乎被他戳中了痛点,脸色变了好几下,喝道:“你胡说!!你这个恶/毒的狼狈子!你假仁假义!说什么给弟/弟报仇,其实你就是想要抢战功!没准我的昭儿就是被你弄死的,说不定你根本就是通敌卖/国,联络的鄋瞒人,把我的昭儿给害死了!!”
郑姬这么说着,就见公子无亏一脸凶神恶煞的走过来,一把掐住了她的脖颈。
郑姬吓了一跳,旁边的寺人和宫女也吓得魂/飞/魄/散,赶紧过来求情,公子无亏仿佛一个恶/鬼一样,阴沉着脸,低声说:“你算什么母亲!”
他说着,猛地甩开郑姬,失/魂落魄的往外走,临出门的时候又喃喃的说:“我又……算什么大哥?”
第二天一大早,石速和周甫就带着二十骑兵,火速出宫,快速的奔往临淄城的小门,从小门快速出城,走小路一路隐蔽的奔往邢国去送信。
周甫第一次接到这种命令,临走之前,王子成父担心儿子,反复叮嘱他,一定要听石速的话,千万别意气用事,事关重大,让周甫一定三思后行。
周甫再三/保证,绝对听公子的话,完成任务不会惹麻烦。
王子成父也算是操碎了心,送走儿子之后,又跑进宫里去复命。
天没亮,石速和周甫就走了,王子成父来到宫中的时候,正好早朝要开始了,就连忙去了路寝宫,在门口碰到了吴纠。
吴纠拱手说:“大司马,公子走了?”
因为这事儿很秘密,因此不便说明,王子成父就点了点头,说:“走了,请大司农放心。”
两个人便一起走进了路寝宫,今日是朝议,很快就看到齐侯从内殿慢慢走了出来,众人全都跪下问礼。
齐侯坐下之后,淡淡的说:“今日只有一件事,那便是遂国勾结鄋瞒人的事情,遂国乃我大周封国,却勾结北狄人,扰乱我王室安危,乃是整个大周的耻辱!如今孤的幼公子阵亡前线,也算是为周朝捐躯,但这一笔账,不能不算!”
齐侯说完,众臣应和,就听齐侯说:“无亏,你出列。”
公子无亏立刻站出来,拱手说:“是,君父。”
齐侯淡淡的说:“孤派你去增援前线,你可愿意?”
公子无亏立刻说:“是,无亏愿意!”
齐侯又说:“孤派你去一雪国/耻,你可愿意?”
公子无亏又说:“儿子愿意!”
齐侯第三次发问,说:“孤派你去……为弟/弟复仇,你可愿意?”
公子无亏的声音顿了一下,尾音带着浓浓的颤/抖,沙哑的说:“无亏……愿意。”
齐侯说:“好!孤便派你去前线,此行领兵一万增援,必将遂国剿灭,将鄋瞒剿灭!”
齐侯这么一说,还有很多不知情的人,这次朝议刚刚听说齐侯要派长公子去,顿时都坐不住了,毕竟眼下齐侯只有这么一个公子了,讨/伐遂国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众臣怕长公子再有什么不测,那齐国岂不是后继无人了?
公子无亏却铿锵答道:“无亏领诏!”
旁人想要劝阻,但是看了看身为大司马的王子成父,王子成父没有言语,身为大司行的公孙隰朋,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