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很急。”
“一百年。”
……
后来宋观和小兔子打了一架,以宋观差点被小兔击碎膝盖为终结。
于是最后的最后,宋观还是和小兔子签订下了这个长达百年的契约。
宋观看着可恶的小兔子,愤愤不平地在心里想着,小兔崽子你给我等着。他就不信自己不能把这小兔子给哄的到时候松口放弃百年之约。
把小兔子抱回动物窝里的时候,宋观心想,被一只体积还没他脑袋大的兔子欺负成这样,这大概也算是一部血泪史?
宋观掂了掂怀里的小兔子,道:“我也总不可能一直叫你小兔子,你名字是什么?”
小兔子动弹了一下,又缩回宋观怀里,半晌抬起脑袋:“我没有名字。”
宋观低头瞅了瞅小兔子,对哦,新神都是没有名字的,又问:“那你想好了要取名叫什么了么?”再看小兔子耳朵都耷拉下来了,宋观心软了一下,可恶,死兔子没事长那么萌做什么,观哥才不会被这种肤浅的表象欺骗好么,不过仍是放轻了声音地说道,“你是白的,要不就叫小白好了。”
宋观是个取名废,不过,小兔子没说话,是个默认的意思。
自打小白来到这一大堆动物当中之后,没过几天,很会揍人的小白就成了这群小动物们的首领,人称“白大人”,大家都很尊敬“白大人”,没有人发现他们的“白大人”就是曾经这山上专门碎人膝盖的无耻妖物。
而在融入了小动物们的群体之后,只见一开始看着颇为“冷艳高贵diao炸天”的小兔子,逐渐变得平易近人了很多。被人赞扬了之后还会害羞,宋观发现小白害羞的表现主要在于,左耳会很明显地抖两下,左腿也跟着颤抖两下,然后宋观也就觉得,这只小兔子虽然强行让人为其抓鱼一百年十分可恶,但有些地方还是有点可爱的。
只是岁月是把杀猪刀,谁曾想曾经长得玲珑娇小的小兔子,竟会在四十年后,胖得几乎成了一条狗。
脸上都是横肉好吗!走起路如山倒有没有!根本不能看好么!而且还特别会吃!完全停不下来的那种!
比如说宋观煮了一锅肉汤,他转身准备去拿盐,结果转过来一看,卧槽,肉汤呢?肉汤呢!锅子直接见了底,一点残余都没有。再去找小白,运气好的话,兴许还能在对方的牙缝里找到些许肉汤的残渣。宋观抓住对方死命摇:“你又偷吃了是不是!”小白左耳很明显地抖了两下,半空里的左腿也颤抖了两下:“……没有。”宋观继续抓住对方死命摇晃:“还耍赖!不是你偷吃的是谁偷吃的!”小白任由他抓着晃着,挪开视线:“我也不知道。”宋观:“……”
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是以宋观忍无可忍地将锅子扣子在这死兔子的脑袋上为结束画面。
家里养了那么一只变异兔子的人你伤不起好么,胃部完全连通宇宙的好么,明明是只兔子却从来不吃胡萝卜,只吃肉,偷吃还要装作自己没有吃!承认小碗肉不够吃就这么难吗?他又不是不给肉吃!说一下会死吗?会死吗?会?!!!死?!!!吗?!!!!
非要偷吃搞得他工作量大增,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都要花费在给这只死兔子烧肉。有过开头这样的经历之后,宋观也不管这只死兔子吃多少,先烧够一整卡车的肉。便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眼见着小白曾经玲珑娇小的形象再不复存在,原来那么一只小小的兔子,就如同吹气球一样胖起来,四十年时间胖成狗,八十年后壮如牛!
岁月若是把杀猪刀,那也杀得忒狠点。
转眼许多年过去,山中岁月漫长得让人觉得就此好似要耗尽一辈子似的。但见梅花又一年,适逢百年之约到期,之前那么些年宋观一直软磨硬地泡威逼利诱,却愣是没能让小白松口提前破了法阵,好容易如今时间到期,宋观戳着小白的脸说:“快点快点。”
于是九嶷山上空的屏障被撤去,蔚蓝的天幕里浮着朵朵重云,宋观满以为自己能迈步而出的那一刹那,却遭遇了阻挠。
还能是什么,原来这是阵中阵,一重之外还有一重。
小白所掌握的法阵,不过是当中一重。
宋观无法控制自己面部神情地,露出一个仿佛被人塞了一嘴秤砣的表情。
小白不知发生了什么,它所掌管的法阵同另一重法阵几乎是完完全全地重合在一处,纠缠得难舍难分,直到它撤去了它的法阵,仍未察觉到另一重。可是小白看着宋观变了脸色,察觉到不妥,便伸了爪子去查看,于是也变了脸色:“宋观……”
宋观抹了把脸,他想他不应该迁怒于人,道:“你让我先……一个人静一静。”
九嶷山上的小动物们,默默地在一旁看着,眼见着宋观一个人走远了,扑到小白身边:“白大人,白大人,帝君大人他,是怎么了?”
小白垂了眼帘:“……无事。”
宋观觉得他要被自己蠢哭了,心里落差太大,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这一百年的时间是在搞笑吗?挥手幻化出一堆白纸来,然后一脸抑郁的宋观就蹲在山洞里,暗搓搓地开始折纸青蛙来,反正他现在也想不出有什么办法可以破阵,折纸青蛙就折纸青蛙,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平复他的情绪。他折着折着,折得非常忘我的时候,那名为朗怀的大花猫,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山洞里来,惊慌失措:“帝君大人,不好了,白大人他……”
宋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