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晚清晰地看到许意脸上的表情愣了一瞬,然后十分不客气地撞了程鹤楼肩膀一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认识谁要跟你报备吗?”程鹤楼呛声。
“你认识费费我当然要知道。”
“费费认识的人多了,你都知道吗?”
“你我得特别知道一下。”
“为什么?”
许意偏头笑:“因为你特别啊。”
陶晚实在没忍住,低头笑了。
一顿饭,程鹤楼吃得狼烟四起,许意跟老朋友逗乐玩得开心。林费费一边非常习惯性地享受着许意的贴心服务,一边和大家聊天。
关系或复杂,或陌生的几人,和乐融融,谁也没冷落,谁也没落下。
莫荇问了林费费的档期安排,然后开始为她介绍剧组:“摄制和后勤,都是我们自己的团队。合作很多年了,效率高,人也可靠。这次的电影题材是时下刚热起来的……”
“费费,如果安排七月中进组,你看你那里排得开吗?”程鹤楼突然打断了莫荇。
这什么都没谈清,就敲定进组时间的做法,林费费竟然没有一点惊讶,笑着应了下来:“可以的。”
“嗯,那一周后我把本子和合同发给你。”
林费费道:“非常期待。”
陶晚筷子上正夹着一片肉,愣是没能塞进口里。
她看向莫荇和李浒,发现这次讶异的不仅仅是身为菜鸟的自己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程鹤楼大概很早之前就和林费费谈过合作,但到了正式敲定的时候,两人还这么随意,是得有多信任对方啊。
许意这个时候倒是不在意了,给林费费添了饮料夹了菜,笑眯眯的模样。
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就被主角这样轻飘飘地定了下来。
吃完饭,林费费还要赶戏,许意陪着她先走了。
程鹤楼站起身,道:“回了。”
陶晚跟着起身,却被身边的莫荇一把拉回到了座位上。
莫荇收了笑容,脸色阴沉,直勾勾地盯着程鹤楼。
“七月中旬你准备拍哪个?”
陶晚心里一惊,她看向李浒,李浒向她耸了耸肩,无可奈何的模样。
程鹤楼没什么表情:“女同剧情片。”
“我给你的ip里没有这个选项!”莫荇提高了声音,是真的生气了,“你知道我拿下这几个大ip的版权有多难吗?别人抢到一个就谢天谢地了,你现在告诉我你一个都不要?”
“别人抢就给别人拍吧。”程鹤楼抬脚往外走。
“程鹤楼!”莫荇喊了一声。
程鹤楼没停,直接出了门。陶晚看到莫荇的眼角瞬间红了起来,空气陷入尴尬的安静中。
李浒叹了口气:“莫姐,你别生气了,你知道程子她就这脾气。她不愿意的事,谁都没办法。”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莫荇将枪|头转向了李浒。
“没没,”李浒赶忙竖起了右手三指,“我对天发誓,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我跟了程子这么多年,好多次到了拍摄现场才知道她要拍什么。”
莫荇不再说话,突然拉住了陶晚的腕子往外走。
她在气头上,陶晚不敢问话,也不敢反抗。十分顺从地被拉了出去,然后一路拉到了停车场。
莫荇打开副驾驶的门,将陶晚塞了进去,关门的时候甩得用力,吓得陶晚缩了缩。
莫荇一言不发上了车,一脚油门,车子以极快的速度蹿了出去。
陶晚赶紧拉过安全带把自己绑好。
在市区范围的时候,莫荇还控制了自己的速度,等出了市区,车子驶上了一条宽广无人的路,莫荇便真真正正是在飙车了。
陶晚抓紧了扶手,不知道该看路,还是看身边的莫荇。
即使是这种情绪失控的时候,莫荇依然管控着自己的表情,浓烈的冷峻的美。
四周的树木快速地后退,一个转弯心脏甩出去一截,陶晚干脆闭上了眼,不然她怕待会自己吐出来。
当被速度折磨得麻木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陶晚没有像电视里常演的那样打开车门下去就呕,她努力地平息着身体的不舒服,让自己的心跳缓下来。
莫荇手扶在方向盘上,静默了许久,拿了瓶水递给陶晚。
“抱歉。”她说道。
“没事。”陶晚接过水喝了一口,笑得有些尴尬,“谁都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嘛。”
莫荇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和程鹤楼什么关系?”
陶晚呛了一大口水,咳嗽起来。却顾不上猛烈的咳嗽,立刻回道:“我们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们签了聘用合同的,她是老板。”
“聘你做助理?”
“还有编剧。”
“她要拍的那部影片的编剧?”莫荇笑起来。
“是。”陶晚小心翼翼地答了。
莫荇笑出了声:“好,好。”
陶晚赶紧解释:“我们昨天才签的合同,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要拍《水乳》。”
“水乳?”
“嗯……那部影片的名字。”
“你们是不是彻夜地讨论人设和大纲,定了好几个方案,连一些激动人心的场面都设想好了?”
“……没有彻夜。”
莫荇终于收了笑,眼角弯下来,眼睛红红的:“我真的想不通,陶晚,我和程鹤楼认识七年了,我们合作的时候,我从来没亏过她。我骗投资方,我在酒桌上喝到吐,我挪用别的项目的款项。但我从来没亏过程鹤楼。”
“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