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皓瞥瞥眼,“瞧你这心理素质,还能考什么,去年规培的时候,不也有考试吗?大概差不多吧。”
钱伟成嘟哝了几句,也听不清嘴里的话。
突然,一辆“别克”汽车驶向医院,两人正说着话,没留意周围。刚好人想拐弯,车也想拐弯,周皓被轻微碰擦了下,跌坐在地上。
“皓哥,快起来。”钱伟成连忙拉起周皓。
周皓扑棱扑棱衣服上的灰尘,却发现掌心蹭破了皮。
钱伟成这边开始不依不饶,跟车里的人争执起来,好在车主不是个蛮不讲理的人,态度很诚恳,赶忙下了车。
车主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下了车,一个劲儿地打招呼,“小兄弟,没事儿吧,真不好意思,刚才开得急了,没注意。”
周皓摆摆手,“没事儿。”
车主一脸的抱歉,“你看看,要不要拍个片子?做个检查?”
周皓拉起一旁干瞪眼的钱伟成,“咱们走吧。”然后又看向车主,“真没事儿,不用拍片子了。”
当然,这一切一丝不差地落入江羽骞的眼中。等到这段小插曲过去,两人正准备进入医院时,江羽骞已经出现在了他倆面前。
“有没有伤到哪儿?”江羽骞沉声问道。
钱伟成憋了一肚子的坏笑,不怀好意地笑笑,“哎哟,学弟来了啊?”
江羽骞愣了几秒,随即反应了过来,这个学弟肯定就是指他。
碍于有旁人在场,周皓表现得十分自然,“没事儿,就是擦破了点皮。”
“我看看。”江羽骞坚持。
周皓斜了他一眼,视线转向了别处,“钱伟成,咱俩快迟到了,还不快走!”
钱伟成故意眨眨眼,装起糊涂,“瞎扯,还有半个小时才上班,迟什么到啊?”
嬉嬉笑笑地,他又看向江羽骞,“学弟,你吃早饭了吗?”
江羽骞神情严肃,光顾看着周皓,并没有搭腔。
钱伟成在心里嘀咕:真是两个木头!不行,他得加把火!
“唉,这一天天的,都不知道吃啥,皓哥,咱俩一会儿去食堂啃包子吧。”钱伟成故意抱怨。
江羽骞插进话,“要不一起去吃个早茶吧,正好附近有家金轩茶餐厅。”
眼神炯炯而认真,似乎在询问周皓的意见。
没等周皓回话,钱伟成倒是一口答应了,“好啊好啊,半个小时,速战速决。”说完,钱伟成用胳膊肘怼怼周皓。
周皓面无表情地说,“你自己去吧,我去食堂吃包子。”
钱伟成讪讪地冲江羽骞挥挥手,“唉,再见了,学弟。我倆去食堂啃包子了。”
两人朝着医院食堂走去,没想到的是,江羽骞也跟了过去。
正是早饭的点,食堂里几乎坐满了人,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桌,周皓和钱伟成打了两碗小米粥,两个包子端了过去。
低头正喝粥,一道身影笔直地罩了下来,随后一个盛满小米粥的碗被搁到了两人的对面,江羽骞坐了下来。
钱伟成先瞅瞅周皓,见他没什么反应,管不住嘴又开始说起玩笑话,“学弟,你们有钱人,过得也这么朴素啊?”
江羽骞双手托住碗,埋头喝了一口。
食堂空调的制冷效果不太好,又是乌泱泱一大群人,难免会有些热。周皓和钱伟成穿的是短袖,他们倒没什么太大感觉。
江羽骞不一样,他穿的全套西装西裤,这时垂搭的软蓬刘海已经开始出汗了。脸颊由于热意侵袭,染上了一层淡薄的红晕。
周皓瞥了对面人一眼,下意识地说了句,“嫌热你就把外套脱了啊。”
江羽骞愣神了片刻,然后嘴角偷偷扬起微小的弧度。他按照周皓的意思,先脱了西装外套。
一模一样的对话,他倆之间曾经发生过无数次。
江羽骞大二的时候,某天恰好是周六,学校礼堂有个活动,他是主持人。学生嘛,平时难得穿正装。江羽骞的一套正装一直挂在柜子里,放的时间长了,起了褶子。周皓中午吃完饭,就给他在那儿熨衣服,熨得平平展展,看不出半点褶子。
下午四点,他换上那套衣服,准备赶往学校。
周皓却追了出来,“你傻不傻啊,这大热天的,你就不能把外套脱了拿在手上啊?”
江羽骞有点不悦,没理会小疯子的话。
周皓又说,“不对,不能叫你傻,应该叫你老实人。不过啊,你在床上可不老实。”
江羽骞还没给反应,周皓扭头就跑上了楼。楼梯间,似乎隐约还能听到小疯子的哈哈大笑声。
从那之后,只要江羽骞穿起西服正装,周皓总要在一旁挖苦他:老实人,嫌热你就把外套脱下啊。
这是怎么了?以前的事,他这几年总是莫名其妙地记起来,而且记得还特别清楚。
江羽骞埋头又喝了口粥,粘稠的热粥从他的口腔滑过喉咙,然后被他咽了下去。他嘴里想说的话,似乎被这口滚烫的粥给黏住了,难以开口。
这时,江羽骞的电话突然响了。是秘书程静好打来的。
“江总,奥山公司的莫怀米先生已经来了,约好的八点半。”
江羽骞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已经快八点钟了,现在是上班高峰期,如果不堵车,大概能准时到。要是堵车,就难说了。
江羽骞抬头看了看周皓,“我有事,得先走了。你的手,一会儿别忘了消消毒。”
周皓嘴里闷哼出一声,“嗯。”
虽说是句不情不愿的回答,江羽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