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木番外九
木歌没头没脑的左一个巷子又一个巷子跑进去钻出来,又一条街一条街的穿过去,把身后的灯光和车流都甩得远远的。也不知跑了多久,她累的双腿发软,也顾不上街边长凳上还有未融化的积雪,一屁股就坐了上去。因为跑得太过剧烈,身体热了许多,被冷风一吹,身上跑出来的汗很快就变成了冰冷干涩的气体,那寒冷顺着皮肤流进了心里。忍不住又打了几个喷嚏。如果割舍一个人能像打个喷嚏那么简单就好了,打过了就忘了,人还身心舒畅。可是,秦清现在变成了她心上的一根r_ou_刺,要想□□,不使出浑身力气怕是不行。木歌坐在长椅上,头往后仰,身子贴着冰凉的椅背,大口的喘着气。头疼,心疼,哪哪都疼。秦清和那个男人站在一起的和谐画面刺激着她的泪腺。被风风干的泪水再次流出了眼窝。这是木歌第一次爱上一个人,第一次那么毫不保留的想对她好,想和她一直走下去,即使她知道这条路荆棘遍布,她也乐意含笑饮毒酒。只是陡生的变故,打乱了她的心,也打破了她的心。他们两个站在一起那么般配,秦清侧脸上的微笑,那个男人宠溺的口吻,他们举手投足之间显而易见的默契都让木歌溃不成军。面对一个社会认同的男女关系,木歌自认为没有资格去争取什么。她拿什么争取呢,她不能给她一个安定的环境,不能给她一个孩子,不能给她一个家。她没有家人父母的反对她是不用担心,可是秦清呢?她们即使在一起秦清要面对多大的压力?她之前表白的时候没想过,在这个寒冷的夜里,她都想到了。也许是被逼入绝境的人都有的一种应激反应,这种反应让木歌更加颓然。
罢了罢了,过了今夜,她就什么都不想了。抹干净脸上的泪水,拢拢衣领,木歌踏进了茫茫夜色中。
秦清开着车找了一晚上,她也知道木歌想躲,就算她掘地三尺也难找到。将车子靠在路边,尽管外面寒风簌簌,她还是将车窗放了下来。割脸的寒风把她长发吹乱,几丝几缕的搭在脸上。车窗外的城市早已陷入睡梦中,街道上更是冷清得可怜。雪花落得快要在她搭在车窗上的手指上叠成一包,她才感觉到又落了雪。望着漫天大雪,她攥紧了手,最后徒然放下。熄了车灯趴在方向盘上,无声的哭起来。
那是秦清经历过的最冷的一天。
木歌在火车站坐了一夜,身子骨都僵硬的不像她自己的。终于等到最早的一班火车,她留恋的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一切,一矮身钻进了火车。
“轰隆隆”的火车运行声,将她身后的一切都抛掉了。那个人,那颗心,她也一并留在了这座城市。
五百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回到家,她结结实实的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省人事,最后还是邻居发现把她送到了医院。她浑身发烫,着火一般的时候,真想就由着自己这么昏睡下去,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用做,只是活死人一般的躺着。什么秦清,什么男人,什么失恋都不是她考虑的。可是她不知道,她烧的迷糊的时候她嘴里喊叫的名字全都是秦清。
高烧差点把她那条小命给烧没了,烧退下去之后,她的心就像是被一把大火燎过之后的草原,什么都不剩下。连秦清似乎都没有了。木歌从来都不是那种揪着一件事情不放的人,这样的x_i,ng格说是洒脱,实则有点懦弱的味道。因为太过洒脱往往会失去很多东西。高烧退了,感冒也好得差不多了,接着春节假期也接近尾声。陆陆续续上班的人群让城市又活了过来。木歌似乎也活了过来。下班之后她吆五喝六的把同事叫上去大排档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之后才在同事的护送下回到她的小窝。木歌喝醉酒不和一般人一样,她不会吐,可那酒就是在胃里翻滚,干搅着她。很久没胃痛了,这次胃痛搅得她五脏六腑都疼。从地毯上挪到柜子边,伸手摸到一杯不知放了几夜的水,也不管能不能喝仰起脖子就灌了下去。凉,是真凉,可是胃部火烧火燎的疼痛丝毫没有减轻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就像是有人拿着一把锋利的刀在割着她的胃。手紧紧地抓着毛衣,额头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流出来砸在她身下的地毯上,碎成无数瓣。突然,胃部一阵抽痛,她赶紧用尽力气跑进浴室,却什么都没吐出来,只是不停的干呕,要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吐出来。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木歌扯出一抹苦笑,无力的靠着马桶瘫坐下来。她才发现少了一个人的家是那么得空。
“混蛋”手上攒着的最后一股气砸在了浴室瓷砖上,白色的瓷砖上抹上了鲜红的血迹。
她以为,这次的胃痛,和以前所有的胃痛一样,捱一捱就过去了,可是她太不了解她那被她虐了很久的胃,她工作起来常常忘记吃饭,因此进了不少次的医院,那颗胃的健康状况并不容乐观。再加上她今晚刻意的买醉,脆弱的胃经受不起这么折腾,干脆好好折腾折腾她这副身躯。最终在天刚擦亮的时候她疼得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她醒来的时候,窗外已经晴了天。眼睛四处瞟了瞟,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白晃晃的墙,呼吸之间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她知道自己是在医院里。说来也巧,她一向不喜欢医院这股死亡的气味,可是她却爱上了一个医生。脑海里在想着是哪位好心人救了她,就听门房一响有人走了进来。许是刚睡醒,眼睛还不适应强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