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飀恍恍惚惚,心里似烧着一团火,胃里翻涌,脸上热的烫人。恍然中有毛绒绒的物事冰凉的擦拭着自己,她不自觉就想要去靠近,一解心中的烦躁。一双清凉的柔嫩抚向了她的额头,她如在梦里忍不住的叹了一口气,只想这清凉能多停留一会儿。这个念头刚起,那抹清凉就离开,转而扶住了自己。隐隐听见有人轻唤道张开嘴。
辛曼熬好了江芷儿吩咐的醒酒汤,送过来时就看见公主小心的擦拭着莫飀,眼神柔和的像热恋中的小妻子,呸,辛曼啐了自己一口,哪有热恋中的小妻子。不过看上去还真像照顾相公的贤惠娘子。可不是,公主都对外说莫飀是她的未婚夫了。辛曼撇了撇嘴,放下醒酒汤偷偷的走了出去,公主的心思岂是常人可以猜透的。她不认为,公主是真的喜欢上了莫飀。
“张嘴。”江芷儿一手端着醒酒汤,一手扶着莫飀。两手不方便,只得口头吩咐。她哪知道昏沉中的莫飀潜意识里习惯了她的霸道,听了她的声音竟如年幼母亲喂食般,听话的张开了嘴。
江芷儿心里觉得好笑,口里应着,嗯,这才乖。手里碗抵着莫飀的嘴,缓缓递了进去。
凉润清泽的汤入了胃,效果确实立竿见影,莫飀好受了不少,终于找回了一点意识,她迷蒙着睁开眼帘,一个红衣美人端坐在她的床前,眸里似隐隐透着关切。
她隐隐觉得场景似曾相识,那个夜晚,应是美人如花,那个她,应是红衣芳华。那个眼神,应是温柔缱绻。在一座叠翠云霄的山上,有不入凡尘的白鹤,小桥旁的四角亭榭,流觞曲水白烟袅绕的古琴,悦耳出尘的琴音,白皙纤长的素手,再往上……是谁,应是一抹红衣,红衣的主人呢?
莫飀头发沉,床侧的红衣女子的眼神,似乎显得越来越柔和了起来,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怡然风情。她心里只觉得几分怅惋,几分眷恋,如若失而复得的珍宝。莫飀想挣扎起床,无奈身子使不出半分力,她吃力的伸出手,颤抖的握住了那女子的皓白手腕。发力,再也不愿放开。心里的空落似乎刹那被补齐,她只知道,她已不能再失去。可是她已经失去并且忘了,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问她,你不记得我了吗?飀儿……
飀儿!!!莫飀心里万万道声音在呼啸,那女子被她突然的一握,似是受了惊,下意识就要抽回,无奈如被生铁烙印了般,箍住了就是不肯放开。这女子自然是江芷儿,江芷儿心里犹疑,她从来没有见过莫飀这样的眼神,忧伤里带着几分缱绻,以及迷恋。这种表情只会出现两种,得不到和已失去。
难道,莫飀……有了喜欢的人?江芷儿被突然冒出的念头恍住了心神,浓浓的失落瞬间沾满了心扉。她强自压下来心头浮起的莫名情绪。眼里透着几分冷嘲的笑意,口里柔柔的问道:“你,不想让我走?”
这声音带有几分魔力,刻意被放缓的语调,冲击着莫飀的心田,对,她不想让她走。江芷儿看着连连点头的莫飀,另一只手抚上莫飀的脸庞,心里的冷意愈来愈扩大,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尽管如往常一样从容而镇定:“你喜欢我吗?”
“喜欢,真的喜欢。”莫飀的脸上浮现出一种恍然失去的痛苦,她拉紧江芷儿,恨不得把她心中的那个人拉到自己怀里,再也不要分开。她脑子发晕,手上发蛮力,江芷儿冷不防被她苍莽一拉,半个身子都被拽向了那个散发着热度的怀抱,紧接着被紧紧箍住,竟半分动弹不得。
江芷儿耳朵发热,脸颊飞起一抹娇俏的晕红。匆忙只得慌声道:“放开。”莫飀口中讷着不放,身子就向江芷儿欺了过来,呼出的热气散发着几分贪欲的潮热,她已然不能满足于和怀里这个女子的紧紧相拥。
江芷儿觉得耳垂似被一抹s-hi热啜住,她浑身如同电流袭过,刚欲推开的手还击而无力,身子竟似软了几分,如同沉在水中的水藻,飘摇而无力。她脑子轰的一炸,她在做什么?!她吸了口气,拨出几丝清明,慌不跌的推开莫飀。
“你当我是谁?”她咬着唇,眸里雾朦着自己也看不清的神色,她看着莫飀的眼神复杂极了。
“不知道。”莫飀迷糊的摇摇头,手挽向下,拦腰一抱,便拦了这一身软玉温香,她不管这么多,她要完全拥着她,不让她再次离开她。
江芷儿哭笑不得:“那你就不要挨着我。”莫飀如粘了牛皮的糖,恨不得如八爪鱼般紧紧将她束缚。这人怎么就跟吃了中原那种烈x_i,ng药般,难道……她真的吃了?江芷儿心里紧了紧,便立即否认了这种猜测。因为莫飀的表现实在太不像了。
似乎感觉到她不走,莫飀也放下心来,阖上了眼帘,困倦缠上了她,她乏力的想补眠。可是怀里那人却不依不饶:“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怎么这么多问题?莫飀痛苦的呢喃了一声,什么话都不说,行动胜于语言,她抬起脸,抵着怀里那个如玉端丽的脸庞,细细磨蹭,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她的鼻子挺翘别致,她的嘴……她刚想印上去,怀里却清香一躲,别了过去。
“以后……可以叫我伊莲娜。”这明明是一场做戏,却似乎假戏真做,话一甫落,江芷儿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垂下了眼睑,如在风中娇颤的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沉鱼落雁的脸庞,染上了一朵酡红,她想,她是喝醉了。
或许是这月色太迷人,这酒太佳醇陈酿,或许是玉龙山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