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极大惊,为何他哥想要留在侯府做大夫呢?
自己这五年给搬你难道都白看了吗?薛三爷那里数不清的医书,他可是一本也没要,他只挑律法的书,因为他印象中大理寺卿管的是断案审案一类的。
“别别别……千万别,哥,你与我不同 ,我是世子,我离不开平江,但你不是,你没有侯府的牵绊,也没有守护侯府的责任,你可以走的更远。”他抓着薛怀咎的手,“哥,你千万别去徐大夫那里拜师,算我求你了。”
薛怀咎点头,见马车缓缓驶来,说,“你说如何,就是如何。”
薛慕极一路回家,都没怎么说话,他回去春晓院,命妙音去叫徐大夫来,让妙语与他父亲母亲说一声,去夜船集不用等他了。
薛怀咎靠在床边,见徐大夫给世子揉脚,涂了药膏,世子脚上的肿块很快就消下去。术业有专攻,他看的出动作,却看不出本质,揉了半天,都没有什么效果。薛慕极一路不说话,大概是因为他说要做大夫才生气,气自己没个自知之明。
薛慕极路上想的是自己这五年做过的事儿,似乎都中规中矩,几乎是比着平江世子的标杆做的。直到徐大夫拍拍他的肩膀,说,“世子休养三日,就能恢复如初了。”
“谢谢徐大夫。”薛慕极把脚收进被窝。
徐大夫刚走,冯欣身上独有的脂粉气就传来。薛慕极最受不了这气味,但偏偏这气味是他娘身上的。薛侯爷也跟着来,他们听丫鬟说孩子崴了脚,自然担心,要来看看。
“父亲,母亲,我没事儿。你们看看,徐大夫妙手,已经治好了。”薛慕极把脚举高高。
“怎么这么不小心?”冯欣瞥一眼站在床边的薛怀咎,“让你离着世子远点,我看都是因为你……”
“母亲,我饿了!我要喝莲子羹。”薛怀咎抱起被子,打断冯欣说话,他真是服了他娘记仇能记这么久。
冯欣连忙说,“你等着啊,我去给你做银耳羹……”
薛侯爷笑着摇头,等夫人走后,询问了下伤处,又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薛德忠这几年,发现极儿智慧绝佳,尤其是对雍都的形势,十分敏锐,有当年薛三的那份气度。总归,侯府要交给儿子,很多事也让薛慕极说说自己的看法。
薛慕极打开信,第一眼就看见那熟悉的方印。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虽然不知为何,晚了三年,但该有的结局,还是不曾变化吗?
薛慕极把信读完,递回去,说,“是摄政王的亲手书信。独女陆茜与沈家庶子大婚,邀侯府之主前去雍都,恭贺新禧,畅饮共欢。我猜,四大侯府,冯谢薛岑,都收到邀请信。父亲,家臣们都是如何说的?”
薛德忠点头,极儿先听下属的谏言,再下判断,实在难当,说道,“家臣们都说,这是陆摄政王的谋局。我若是去了,生死难测。毕竟,二王惨案发生不久。倒不如,先写书信,与摄政王表忠诚。”
“他们担心,摄政王用对付二王的方法,对付你们?”薛慕极好笑,这帮下属也太谨慎,也是,他们并不了解陆钰的为人,多半也是到听图说。陆钰要收权是真,但也绝不是不讲道理的乱杀无辜之人。二王的事,结局那般凄惨,多半是二王先有不臣之心在先,想要把他拉下首辅位置,或者想要改朝换代也说不定。
“朝廷早晚要收商路之权,”薛德忠担忧说,“三弟曾说过,若是雍都来要,就乖乖给他,无非是少些收入,保下平江富庶与安宁,也保下薛侯府的祖业。”
“凭什么?”薛慕极秀气的眉毛扬起来,“父亲,三叔站在哪一边,你清楚吗?三叔与你不是一条心,与那摄政王,才是一条心。”
“极儿,休得无礼,你三叔,一直为侯府c,ao劳,侯府多半的人手,都是你三叔的门客与臣属。”薛德忠摆摆手,“我也认同你三叔的想法。雍都我去不得,倒不是我怕死,只是九族的x_i,ng命我不敢做赌。”
薛慕极沉默一会,冯欣端着莲子羹进来,就听儿子说,“父亲,雍都一行,让我去。父亲就说生了寒冰,卧床不起、世子三品级别,也是侯府的少主。我去恭贺他女儿大嫁,他也说不出闲话来。”
冯欣重重放下碗,反对说,“不行。多么危险的事,你父亲都不敢,你一个孩子,去雍都做什么?”
薛德忠也说,“极儿,你好好休息,这件事,我有计较。”
“父亲,母亲,让我去吧。”薛慕极瘸着扶着床,拦着两人,“我有办法,让摄政王打消对付四侯府的念头,求你们信我。”
第30章 30
半晚上,薛慕极说的嘴皮子疼,老爹老娘依旧是两个字——不行。
平江侯走后,薛慕极卧倒在床上。父母担心他的安危,当然不愿他去雍都,但他爹娘不知道,他们儿子的灵魂已经失踪很久很久,取而代之的是他谢漫星。不敢说那已经死去的薛三爷,至少,平江城中有本事说服摄政王暂且搁置收揽商路之权的人,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
还有,借着婚礼庆贺,他想去见一面故人。
他在雍都的故人不少,他想喝陆茜一杯喜酒,他与陆茜的娃娃亲,本就是陆钰与齐安公主年轻时候说着玩的。陆茜不爱他,喜欢沈初那个白眼狼,他一早便知道。而他对女的没感觉,陆茜也知道。两人是自小的交情,心照不宣的借口各种理由,把婚期一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