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家有隔宿粮,心里不慌张。
此刻,闻停远的身上甚至连过冬的粮都不发愁了。
他怀里揣着的那一袋鼓囊囊的银毫,已经足以让他过个舒舒服服的秋冬了。
秋天还未到,冬天还远着。
既然如此,那先找个好点儿的馆子美美地大吃大喝一顿吧。
只可惜的是,他才刚一走出南陵府衙,就看到一个他实在不想看到的人。
青衣。
青衣在府衙门前等他好像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虽然等得有些不耐烦,但是,一见他出来,脸上立刻显现出一副笑逐颜开的样子,连连拱手道:“多谢你呀,大侠。”
闻停远看了看她,连连摆手,一脸不耐烦地道:“大姑娘,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不是什么大侠呀。”
青衣像是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怔在那里,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闻停远直叹气,道:“唉,我说大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呀,有就赶紧说,别吞吞吐吐的?”
随即将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皱着眉道,“是不是没盘缠回家呀?”
青衣先是摇头,随手又不停地点着头。
闻停远的头摇得拨浪鼓一样,探手从怀里掏出那只鼓囊囊的钱袋,在里面翻了翻又拣了拣,拣出十来枚银毫放到青衣的手里,随后又收了回来,塞回到自己的袖筒里,将剩余的连同钱袋一起给了她,道:“好了,好了,拿去吧。”
青衣接过钱袋立刻笑逐颜开,道:“谢谢你呀,大侠。”
闻停远的脸色立刻变了,道:“喂,大姑娘,我都已经告诉你多少遍了,不要再叫我什么大侠,我平生最恨人家叫我大侠了。大侠,哼,大虾。”
青衣脸红了红,又不说话来,怔在那里不知所措。
闻停远放好银毫,看了看她,道:“你还有什么事吗?怎么还不走?”
青衣道:“恩公呀,我”
闻停远连连摆手,道:“你也别叫我恩公,好像我很老似的。”
青衣道:“那我叫你什么?”
闻停远道:“哎呀,随便啦随便啦,有什么话直接说吧,你们女人真是麻烦。”
青衣道:“大大哥。“
闻停远赶紧道:“好啦好啦,你还是叫我大侠吧。”
青衣也知道自己很讨人嫌,但又不得不把憋在心里的话说出来,吞吞吐吐地道:“我是大侠呀,我想求你一件事。”
闻停远道:“唉,女人真是麻烦,到底什么事呀?”
青衣道:“求求你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是在嵩阳跟我弟弟分散了所以才被那些cǎi_huā贼趁机给劫掠过来的,可是这里离嵩阳还有百十里路呢。大侠你能不能送我回嵩阳呀,我怕路上再遇到其他的坏人。当然了,我自己的性命倒是无关紧要,可我最担心的就是我弟弟守信。他这个人呀,年少轻狂,有没有多少社会经验,再加上做事容易头脑发热。在我失踪的这段日子里,他和他的那几个朋友明辉、东平和江丰肯定都急坏了,我们从小就无父无母,相依为命”
她还想再说下去,闻停远却显得很不耐烦了,连连摆手道:“哦,行了,行了,我知道了,你让我送你回家是不是?好了,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多管嫌事,喂,你还愣着干吗,赶紧走吧。你们女人呀,真是岂有此理。”
青衣立刻笑道:“谢谢大侠呀。”
闻停远道:“你弟弟叫什么?”
青衣道:“守信,宁守信。他的几个好朋友分别叫明辉、孟浪和江丰,我们这次出来本是想”
闻停远刚想呵斥她不要再啰嗦赶路要紧的时候,就见南陵府门口突然一阵大乱。
只见那些原本等候在衙门里的像是被人用鞭子赶了出来一般,乱成一团。
闻停远并不想管他们的事。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身边这个“拖油瓶”送回家。
可是,一转身,却发现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从南陵府衙里蹿出来,张牙舞爪的。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是刚刚被他抓住的那几个花间派的cǎi_huā贼。
他们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打倒了看守他们的衙役,趁机逃了出来。
而且,居然还被他们给抢到了兵器。
逃出来的花间派cǎi_huā使挥舞着从衙役身上抢来的弧刀,大发神威,见人就砍,遇人就杀,已经砍伤了好几个衙役和路人了。
闻停远也顾不得许多,赶紧将青衣拉到一边,拉着她在一处不容易被误伤到的地方躲了下来。
看戏。
他像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去掺和了。
不是因为不会再有赏金拿,而是因为其他的。
他总觉得,cǎi_huā使的此次出逃事件背后,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花间派cǎi_huā使刚刚逃到南陵府衙门外,就见虎胆捕头向不负带着一帮捕快从里面慌慌张张地追了出来。
向不负一甩斗篷,拔出腰间的弧形佩刀,踩着仍然在半空中飞舞的斗篷,一个飞身窜了过来,正好挡在那四个逃出的cǎi_huā使面前。
四个cǎi_huā使仿佛没有料到虎胆向不负这么快就追了过来,刚想说些什么,只见向不负离客出手。
一道白光闪过。
两个cǎi_huā使应光而倒。
而这个时候,被他甩出的斗篷才施施然地落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身上。
他冷笑了两下,提刀在cǎi_huā使的尸体上擦了擦血,一脸挑衅地看着躲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