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将丹炉内的两件灵器完全融合需得用内力催化,三日后尚可融为一体,而最终炼成丹药还需更久。
莫云歌站在丹药房外,看着从窗间透出的淡金光芒沉默不语。屋檐上滴滴答答开始有雪水滴落,覆盖在房顶上的积雪开始渐渐融化,竟如春阳初晓般温暖。
酉时天已全黑,而丹药房内透出光芒却如同一盏明灯,映的半边天空都是淡金色。
一名望风谷弟子端着饭菜走来道:“谷主,该吃饭了。”
莫云歌目不转睛的盯着丹药房答道:“端下去,我等阿七出来。”
“是。”
待到这小弟子第二日早上去厨房准备早饭时却发现昨夜的饭菜动也未动过。
如此往复了三天都是这般,那小弟子不禁有些急了,谷主守在丹药房外三天,颗粒未进,甚至连水也没喝过一口,就算是在当年谢语栖离开望风谷后,莫云歌都未曾这样断过食水,如此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小弟子端着午饭往药房走,路上碰到位师姐,女子立刻抓了他道:“可算找到你了,谷主呢?你平日里照顾他吃饭的,我想着你总能找到他。”
“谷主在丹……”
“这儿是范宗派人送来的信,你替我顺道交给谷主吧,就这样了。”女子一把将信塞进他怀里,转身就跑了。
小弟子诧异的打量着信封,端着饭菜绕到了丹药房前。
“谷主。”
莫云歌仍是站在那儿,就像一根木桩般,他沉声道:“你不必来了,饭菜时刻热着,阿七若是出来了,第一时间端到房里去。”
小弟子愣了一下,旋即道:“是,是的谷主。那个,刚才师姐给我一封信,说是范宗送来的。”
莫云歌回过头,讶异:“范宗?”他接过信封拆开来粗略看了一眼便微微皱起了眉。
越过寒风白雪,距离柳城望风谷数百里外的景阳城郊,一人一骑正冒着风雪朝城内疾驰。马蹄踏过一路纷扬的雪花,马背上那人青蓝色的衣袍翻飞,就这么一路奔进了景阳城内。路上行人纷纷避让,诧异的朝他远去的方向张望。
一直奔到范宗门前,此人才“喁喁”两声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门口两个范家弟子见了他立刻迎上前,抱拳鞠躬:“星奕尊!”
男子淡淡应了一声,一撩衣摆迈进了范宗。
臻宇殿内范祁山和范卿玄齐肩并立,几位尊师也都聚在殿内,赵易宁也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待到男子一入内,范祁山便当先开口道:“你回来了。”
范卿玄亦点头跟道:“师父。”赵易宁偷偷看了他一眼,也低声的喊了一声“师父”。
男子拍去身上的风尘寒意,望了一圈众人,这才展颜露出一个笑容。此人双目如星,两弯眉如同笔锋苍劲的挥毫一捺,五官丰神俊朗形如刀刻,身高八尺有余,那也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此人正是范卿玄和赵易宁的师父,范宗十师之首的星奕尊,李问天。
李问天扭了扭脖子道:“得了你们的通知我立刻就回来了,是不是很够意思?嫂子情况如何?”
范祁山看了一眼瑶光尊,摇了摇头。李问天也看了过去,眼中带着询问。
瑶光道:“嫂子去了……”
李问天微微一愣,一双眉皱了起来,看向范祁山。
虽然那一日他收到飞鸽传书后立刻就动身赶往景阳,可纵使他轻功如飞,御剑再快,驰骋良驹,从北方赶回来也需要三天左右,他未曾料到,云英的情况坏到如此地步,仅仅三天便——
一时间臻宇殿内无人说话,静得落针可闻,过了许久,李问天“啧”了一声,蓦然一拍范祁山的肩,顺势把他揽了过来道:“我这大老远赶回来,喝一杯吧?”
范祁山抬头看了一眼高他一截的男子,无声叹气,半是无奈的被他拖向后院,临走了李问天向臻宇殿中的几人挥了把手,愣是将他们晾在了那儿。
虚天尊脸色垮着,沉声道:“这么多年了,他怎么还是这副模样?”
瑶光笑:“小师弟向来如此,也只有他敢揽着大师兄去喝酒不是么?”
虚天叹道:“师兄这些日子心情过于压抑了,有他拖着去喝两杯也算是好事吧。”
赵易宁探着头看了一会儿,转身问范卿玄道:“范叔会和师父说什么呢?”
男子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低声“嗯”了一句便没了后文。赵易宁没趣的扭过了头。
李问天拉着范祁山径自就去了自己空了许多年的小雅苑,毫不客气的开了一坛酒,嚷着要和他不醉不休。
范祁山皱眉拒绝,愣是摆着副冰山脸挡了许久,李问天这才作罢。
他喝了一杯酒,看着天上不知名的飞鸟,道:“老范啊,我们这么久没见了,这边的事儿你是不是该和我说说的?”
范祁山哼了一声道:“家丑不可外扬,有什么好说的。”
“哎,说说呗。”李问天捅了他一下,“谁家没本难念的经,再说了你们这是拿我当外人,我可不乐意了,好歹你儿子叫了我这么多年师父,都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也算他半个爹了不是,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啊,我——”
“行了。”范祁山按住他,再不阻止他能唠叨一晚上,被他这么一吵,沉闷的心情的确缓和了不少,叹了口气道,“这要说起来就离谱了。”
飞鸟低鸣而过,寒冷的天气冻得人喘不过气,空中飞来几丝冰晶,又将有一场风雪铺洒大地。
李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