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尚未反应过来,就看画眉身影猛的一颤,一个虚影闪电般从她身后脱离,眨眼间就破开大门冲了出去。
这时窗外那个黑影翻进了屋子,抱怨了一句:“这破屋子真难爬。”
青云见是个水灵灵的少女,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你是谁?怎么跑姑娘屋里来了?”
小铃儿拍拍尘土,指着瘫倒在妆台边失去意识的女子道:“她被鬼附身,元气折损的厉害,你若想保她x_i,ng命,最好让范宗的人来驱邪。”
青云惊道:“真是厉鬼?”
小铃儿点点头:“不过只是个道行低微的鬼,否则看到我也不会跑了。”
青云眼睛一亮,忙朝她跪下,急道:“天师大人!您可一定要帮帮我们!”
天师?小铃儿眉梢跳了跳,她最讨厌的就是天师了!之前看到范宗那群修道之士躲还来不及呢!
少女扶起青云道:“你跪错人了,要找天师上范宗去。你可知那女鬼可能逃去哪儿?”
青云道:“可能去找阿福了!”
“阿福?”
“对,他是咱们这儿的杂役。”
“快带我去找他!”
青云扭头就推门往外跑,刚出去就和一姑娘撞了个满怀。
那女人皱眉道:“急什么呢!当心着点!”
青云拉住她:“柳心姐,阿福呢?”
“阿福?你找他做什么?”女子整了整衣袖慢悠悠的问。
青云瞧她不紧不慢的模样直跺脚:“要出事了,快告诉我他在哪儿!”
柳心被她的样子吓着了,指着后院道:“方才还看到他提着水桶往后院去打水了——”
“后院……画眉姐先托你照顾了!”
青云转身拉着小铃儿就冲下了楼,柳心在她身后喊了好几声都不见停。
“这是搞什么呢……真是……呀!天哪!”柳心看到屋内乱糟糟的情形捂住了嘴。
天色逐渐暗下,却似乎比往日要早上许多。
醉花楼内亮起灯火,歌舞声不绝于耳,喝高的酒客更是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远在后院都能听到。
阿福提着两个木桶来到井边,探头朝井里看了一眼。
今日醉花楼生意火旺,大部分杂役都被秋霜拉到楼内招呼客人去了,后院里就剩着他一人。
阿福不禁暗自抱怨着:“都去吃好的喝好的,留我一个在这儿打水,什么人呐……”
他大叹一口气,开始往井边打水,刚将桶放下,就觉得身后y-in风阵阵,在这空无一人的后院中寒意更甚。
也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什么亏心事,阿福立刻从井边跳开,扶着边上的一棵树瑟瑟发抖,隔了好一会儿才强笑自语道:“刮阵风而已,瞧把你吓的,赶紧打水,打完了去给老板娘帮忙……”
且说着,他又颤抖着靠近井边,可这一次他隐约听到井底传来些响声,不似那种水打石壁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
靠的更近些便能听的清,那是一个女人在喊他的名字,一声一声饱含怨气,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印在他脑海中。
阿福吓的脸色惨白:“段段段段雪……你你你别来找我,当年是你自己……可不关我的事……”
他一步步往后退,却靠上了一个冰冷的身子,他一回头就见一个披头散发,七孔流血的黄衣女鬼。
尖叫声卡在脖子里,他甚至都能听到自己头骨碎裂和脖子折断的声音。
女鬼看着他软泥一样的尸体,眼中杀意愈发狠戾,双目更是染的通红。
她朝喧哗的大厅走了两步,却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就如同兽类遇到了更为强大的对手而产生的一丝警觉和抵触。女鬼转身就化作一袭云雾钻进了不远处的枯井中。
小铃儿和青云赶到后院时就见阿福浑身是血的倒在那儿,和胡家男人的死法一个样。
青云哪见过这样的场面,转身吐的昏天黑地。
跟着她们身后来的是秋霜,扯着嗓子嚷道:“你个死丫头不去干活尽给我添乱!好端端的又在楼里叫唤什么!急吼吼的跑来这后院投胎来了啊?哎哟,还呕了一地,我说你是不是不想干了!”
青云哭着道:“阿福死了!秋姐!真有女鬼!”
秋霜像是见着瘟神一样拍开她的手,伸着脑袋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寒毛立刻倒竖起来。
“他他他怎么死的?什么女鬼?”
青云急得只跳脚:“午间我就说我瞧见了!穿着黄衣,眼角有一颗黑痣的女人!她还附上了画眉姐的身,秋姐我们快找范家来看看!”
秋霜一脸愣怔,正回想着好似在哪儿见过这么一个女子,目光瞥见院子里的那口枯井时,忽然便记起曾经楼里的一个姑娘。
“是……是她回来了?”
小铃儿转身疑惑的看向她。
秋霜喃喃:“两年前跳井自杀的那个……段雪……”
她方一念出这名字,后院里便妖风四起,y-in气横扫,浓烈的腥臭无比刺鼻,那口枯井更是发出一阵类似癫笑的声音。
下一刻,一道鬼影从枯井中窜了出来,朝着秋霜扑面而来!
秋霜捂着脸一声惊叫,小铃儿亦出手如闪电,一道劲风冲着鬼影挡了过去!
若说道行,这女鬼绝非小铃儿对手,可此番两个新死的怨魂缠绕在她身上令其怨气大增,已是见血的厉鬼,这一交手竟是不分伯仲。
小铃儿推了青云和秋霜一把,大喊:“我牵住她!你们去找范宗来帮忙!”
青云连连点头,拽着秋霜就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