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及这事,张里正放下竹箸,叹息一声道:“你娘是染病,拖了两三月治不好了就那么去了,至于你爹……”
说到这,张里正皱起了眉头,思忖了好一会才不确定的说:“你爹娘感情好,所以你爹没过多久就失踪了,只留下一封书信,说是要去找你娘。”
姜媃皱起眉头,她是孤儿出身,其实在羡慕大部分父母健全的家庭时,又很不理解某些残忍无情的爹娘。
兽有虎毒不食子,可有些父母就是能干出比老虎还恶毒的事。
她对自己父亲留下书信失踪的行为很是看不上,也就消泯了心头最后那一点期待过的温情。
他既是不要自己,她又何必顾念那点血脉?
有着孤儿院的经历,姜媃对父母缘分一事已经学会了不执着。
张里正见她不说话,有些消沉的模样,遂说:“有人后来见过你爹的,时隔一个月之后,在你娘的墓前,见到过他的衣裳,虽然没有尸首,但约莫已经没在了。”
姜媃应了声:“我知道了。”
而此时,走出很远的息九颜和秦野两人站在村里小河沟边,两个相貌气质皆十分出众的年轻人,表情却同时很不好看。
息九颜双手抱胸,冷笑道:“你把姜姜当什么了?你要不想要她,我来养!”
纵使年纪比对方小几岁,但秦野气势半点不弱。
他扬起下颌,眯起凤眸,不善的道:“你养?你以什么资格说这话?”
息九颜不甘示弱:“你跟我要资格?本公子纵横皇城的时候,你还没出身!”
他说着,那身世家贵气毫不掩饰,骨子里的傲意流露出来,很是不好亲近。
“只要姜姜点头,我随时能让她做我息家贵女!”说出这话的时候,息九颜倏的下了个大决心!
姜媃弱真是他丢的那个妹妹就罢了,要不是那也没关系,他把人领回去带给他母亲认识,姜姜那么乖巧,他娘定然会喜欢她的,认个义女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出身不高,地位不显,这些在息家统统都不是问题。
琥珀色的眼瞳骤然幽深,仿佛酝酿着狂风暴雨。
“息九颜,”秦野低喝一声,嗓音森寒,“我是看在老师份上,你最好赶紧滚出青州。”
息九颜蔑笑一声:“伯舜晓得你这么对姜姜的么?”
秦野并不想跟这种不相干的人说他和姜媃的事,便很不客气的道:“我和我嫂嫂的事,和谁都没关系。”
“今个还就和本公子有关系了!”息九颜反而还不依不饶了,早看这个狼崽子一样的小子不顺眼。
“秦野你看着,你待姜姜不好,多的是能待他好的人。”息九颜撂下这话,转身就走。
秦野面无表情地看着息九颜走远,一直到再看不见他背影,少年心头压抑的戾气陡然爆发出来,浓郁的像是一腔浆糊,怎么都搅合不开。
与此同时,他心里还隐隐生出微末焦躁了。
作为扇面美人,嫂嫂的美名越来越盛,喜欢她的人越来越对,这也就意味着,想跟他抢的人也多了。
这样的认知,让感情本就很偏执阴戾的少年心头的嗜血和暴虐越来越横行,由此他迫切的想把嫂嫂藏起来,谁都不给看,谁都不能看。
本身,嫂嫂就是他的!
这种隐晦的,不可启齿的隐秘念头像海绵一样逐渐发酵,挤满他的心房。
但——
秦野深呼吸,将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压了回去。
嫂嫂,不喜欢他这样。
只这一个想法,就能消除掉所有的不甘和暴躁,秦野重新冷静下来。
他揉了揉眉心,头一回迫切的想快点及冠,只有长大了,有些事才更好行事。
姜媃丝毫没有察觉大佬的占有欲越发走偏,且压抑太过,加之并未从前感情上的创伤应激后遗症,本就没痊愈的躁郁症加持下,那种占有欲隐约呈现扭曲之态。
用了午膳,姜媃稍作休息,下午时分就和秦野见到了迫不及待上门的苏三婶子。
苏三婶子是个身形微胖的中年妇人,她生了六个儿子,这在村里是顶顶荣耀的事。
如今,她最小的儿子于今年八月成亲,可家里祖上留下来的田产,已经不够分了。
儿子成家立业,虽说还不至于分家,可置办的田产家宅一应都要齐全了,这也是让女方那边放心。
所以,苏三婶子才动了想买姜媃那块薄田的心思。
姜媃其实对苏三婶子很陌生,只是见秦野没点头,她就敷衍的说 :“三婶子,这么大的事我一个人没法做主,我要和小叔商议一番,明早给你答复可好?”
苏三婶子有点不高兴,可也不好说什么,只得应下离开。
绮罗村离青州城来回就需要大半天的功夫,如今这时辰,自然是没法回去了,只有在村里住一晚上。
姜媃说明日给苏三婶子答复,其实也很正常。
当天晚上,张里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