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把你给喂叼了,不行不行。给你跳了怎么也有,四五次了,你拿什么赏我?”
这才是她熟悉的段岂尘。两人笑着各自回宫。但回去之后朱仙婉始终不太放心,坐了一会儿,实不能耐,就打发侍女去打听崔玄寂在哪里,要是没事儿就请过来。不时,崔玄寂就过来了。
“下官拜见宁妃娘娘。不知娘娘命人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想知道,嗯……”她低头想了想用词,“今天段部来的时候,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出事情?娘娘是指?”
“我见段妃归来,并不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在当时出了什么事?”
崔玄寂方道:本来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段岂尘远远望见人马旌旗,喜极而泣,崔玄寂都把自己的手帕借给她擦眼泪了。谁料这伙人走得近了,见到段妃却并非每个人都有好脸色。段妃的叔叔和弟弟上来就是一副对她不满意的样子,尤其是那个弟弟,段妃还与他叙旧,说些什么走的时候你才多大、现在你多高了云云,长得这样又高又壮,就像天赐的弟弟一样;没想到这位王子劈头盖脸一句,我可没有这样一个孩子都生不出来的姐姐。
“当时那位王爷,倒是打了那位王子一下。然而段妃的脸色还是变了,唉。”
“那其他人呢?”
“位有尊卑,女眷们什么话都没说。”
朱仙婉闻言沉默了一阵,起身谢过了崔玄寂。本欲起身去看看段岂尘,又觉得不能轻举妄动,就安排侍女先去看看情况。听到段岂尘正与r-u母和妹妹叙旧,也就放了心。
没想到宴会的时候,先是那听说可以表演比武的王子死也不肯放弃,非要和崔玄寂比试,果然被比了下去,只好忍辱坐下,喝个没完。凤子桓见状,也懒得搭理,又与段岂尘的堂妹聊起风俗、说起家常,又与那位作为使团团长的叔叔说些无关痛痒的国政。她不想涉入太深,但不可避免地,那位王叔还是端起酒杯说道:“感谢陛下一番招待,能与圣朝结为友邦,实乃我国之幸。”他看见了凤子桓微微眯起的眼睛里似乎有一点不悦,但此行目的在此,还是坚持说道:“既为友邦,当为同一目标而努力。不知道陛下打算何时北伐慕容燕国?”
席上一时安静,只有乐队在合适的距离外强装镇定地演奏着。朱仙婉转过头看着凤子桓,自然也看到了默默盯着眼前案几的段岂尘。她听见凤子桓说:“现在时机未到,既需要等待我国实力强大,物资齐备,也需要等到慕容燕国有可乘之机”,也看见段岂尘的表情在落泪般的哀戚与苦涩的笑意之间徘徊不定。凤子桓把话题转往慕容燕国可有什么消息之后,段岂尘发现了朱仙婉的目光,转过头来对她笑了一下。
段岂尘是在笑,可朱仙婉很想说,别哭啊。
那位叔叔说了半天,自己也发现没有带什么有价值的情报来,再要求凤子桓兴兵攻打慕容氏就是恬不知耻了。与凤子桓饮过几轮酒后,这王爷道:“都怪我族无能,不能为陛下分忧。”说话时,他目光锐利地望着对面的段岂尘。段岂尘眼神低垂,谁也没看。朱仙婉觉得她平日里的傲气都没了,身影皱缩成一团。
凤子桓笑道,非也非也,克难有先后,由简单的来做起,才能慢慢把最难的攻克。然后就向这群人介绍起宫中女官们改良过的衣服,大谈特谈,甚至拉上朱仙婉一起。叫朱仙婉的时候,朱仙婉收到凤子桓转瞬即逝的眼神,旋即会意,便一路拖着说,死也不肯把话题放回去。本来说得好好的,朱仙婉努力观察众人神色,确定没人烦她,正欲说凤熙学琵琶的事时,那位王子猛地将酒杯往案上一放,响声惊动四座,唯有站着的崔玄寂和坐着的凤子桓不为所动。
王爷低声呵斥,那醉醺醺的王子不为所动,还在念叨:“这些女人的东西,有什么用!男人上战场去战斗!战斗!才有用!女人家,进不能杀人,退不能生子,有什么用!摆设!”说着还把酒杯扔了出去。
王爷扇了他一巴掌,又起身向凤子桓道歉。凤子桓笑着说无碍,“王子只是喝醉了,先回去休息吧。”
这话她说得平静,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好像即便王子没醉,这会儿也必须醉。而崔玄寂默契地亲自带了四个羽林卫士上去,半扶半架地把王子带离席了。朱仙婉快速扫一圈众人神色,又看一眼段岂尘,见她一脸的落寞,立刻对着对面的段部贵族开口道:“醇酒醉人,南方的酒不像北方的。我听闻,北方的酒入口就烈,喝的人就知道喝了多少;南方酒入口柔,喝多少也不觉得,容易喝醉。我宫里的小厨房很善于做醒酒汤,我马上派人做好送到王子那里去。待会儿宴席散了,王爷和公主也要喝一碗再走。”
对面自然顺水推舟,转移话题先道谢,又问道宁妃娘娘莫不是有醒酒汤的秘方。见对方下了这个台阶,朱仙婉立刻笑道:“哪有秘方,不过是实践过,成功过。上次段妃姐姐在中秋家宴上,听说陛下要请族人来建康朝贺,高兴过头,当日就喝多了,也是喝了我的醒酒汤才好的。”
举座欢笑,段岂尘也笑出来了——甚至脸上还有一点羞涩——“你干什么,说这个干嘛”,朱仙婉道:“唉,喝醉的明明是你,还不让我说咯?”凤子桓立刻加入战局,“朕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看来不应该让你喝三杯的。”再怎么说不能怪皇帝,段岂尘立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