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沈舟侧头。
许微澜说了就坐看他的反应,她以为他会摇头,附带“小爷这么牛逼哄哄的人怎么可能被伤?”
却没想到男人挺认真地点头:“有啊。”
沈舟在背后比划:“你看到过这个伤疤,如果不是我反应快,恐怕已经死了。”
“啊?”轮到她傻眼。
“所以我以后不会把背后交给谁,哪怕同门师兄弟也不行。”
这么狠?
这么一对比……向琛那点事算个鸟啊……
“那之后呢?”
之后?沈舟喃喃:“我当时技不如人伤势又重,打不过干嘛要硬拼?反正那阵子我看见他就跑,全江湖的人都在看我笑话。”
“后来呢?”
沈舟扬起下巴,得意:“五年后轮到他躲小爷我。”
剑啸九州的他断了那人一根胳膊,却没要对方的命,恩怨两清。
许微澜看着他,忽然一屁股坐起来,咬牙狠狠发誓:“我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恩?”
许微澜光脚站在沙发上,借着一股酒劲磨牙冷笑:“我一定会出人头地!我一定会重返巅峰!向琛算什么?我一定会继续挖出比他厉害一百倍的人!”
沈舟见她摇摇欲坠,抬手去扶:“你喝……”
许微澜:“呕!”
……男人看着胸口的一堆,不用问,除了喝酒,她还背着自己吃了一盆蒜蓉小龙虾。
一发不可收拾,眼见她腮帮继续鼓,沈舟足尖一勾,干净的垃圾桶精确叩在许微澜巴掌大的脸上。
她抱着桶吐得昏天黑地,期间不忘抬手指发颤地指向他,无声控诉后继续捧着吐。
吃的吐完了就是水,水吐完就是黄黄绿绿的胆汁。
终于力竭后萎靡地趴在沙发上哼:“……喂。”
沈舟才把外衫脱了放洗衣槽里,这会闻言凑过来,明显是憋着一口气,声音都是嗡的:“啥?”
“我没力了,扶我去浴室。”
扶……
一片狼藉,怎么扶?
沈舟琢磨了下,一阵风似的跑了,隔了会又一阵风似的来。许微澜正想抬手让他拉,紧跟着脖子一紧。
“卧槽……”话音还没落,沈舟放大的俊脸出现在眼前。
他对她露出一个坏坏的笑,而后手一扬,抛了。
对,没错,真抛了。
身体腾空后紧接着就是失重,吊灯底部的尖尖差点戳中许微澜的鼻梁。她一口气没提上来就开始下落,双眼圆瞪高分贝尖叫:“啊——!”
然后腰侧就被人用胳膊抬住再一转,“你大爷——!”
砰。
“咳咳!”
整个人落在满是温水的浴缸里。
许微澜蒙了。从客厅到二楼主卧浴室,那家伙把她当球似的一抛、一接、一拎再一甩,搞定。
自问自己脾气好也很会收敛,可这时候她气得直拍水啊!
“沈、舟!”
男人在外面慢条斯理地洗手,末了探头:“啊,还要我帮忙?”
只探进来就不想出去,因为女人身上的白衣服过水后……很透。透出弧度较好的圆润,以及他曾经看到过的黑色小衣款式。
原来穿在身上,是这样的……
在对方渐渐发直的眼神下,许微澜猛地捂着胸口缩进浴缸,气得抓到什么否往那砸:“出去!”
不用继续赶,沈舟晃一眼就缩回头乖乖出去。
惊心动魄之后只余下脑门涨疼。许微澜躺在温水里把脑袋沉下去。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反正全身湿透,她把头也洗了。穿上睡衣疲惫地回到卧室,脑袋吊床边任由湿哒哒的长发往地板上滴水。
滴答,滴答。
伴随着声音,也有轻而磨蹭的脚步声在门外徘徊,吱呀,吱呀。
脑袋在清醒,身体很疲惫,许微澜扯了床被子抱:“我睡了。”
沈舟却出现在门口,手里破天荒拿着她的负离子吹风机。
“你这是……”
“吹?”
许微澜还记着刚才把自己当嫌弃的抛物体,按着太阳穴翻转过身没好气:“我睡了。”
沈舟把吹风放下就等着看,可半天没见她动。他转另一侧歪头看她,许微澜觉得烦继续翻身不搭理。
最后听旁边嗡的一声,她惊诧抬头,却发现沈舟已经接上电源。
热风从风口飘出,他俯身把吹风对她脑门吹:“那我帮你?”
许微澜看着他那张“天真无邪”的脸,双眼渐渐眯起。
有猫腻,肯定有猫腻。
琢磨了几秒,她盯着他开口:“你是不是又把哪给炸了?”
沈舟别过头,脖子拉出倔强的影:“没有。”
那无事献殷勤?还有他怎么知道吹风怎么用?“我给你的民法、刑法、经济法都看完了?”
“……”
许微澜刷地撑起身:“别告诉我你一个字都没看!”
男人晃了晃手里的吹风,勾唇露出个略惊艳的笑:“在看。”
心中疑惑,她乖乖仰躺任由他吹。
修长有力的手指一下跟着一下,从发根梳到发尾,温热的风从缝隙吹到头皮上,奇迹般带着蛊惑的舒适。
夏夜的风从窗口吹入,薄纱摇摆出不规则的弧度。
许微澜的头发很多也很浓密,从下端开始带着烫过的成熟波浪卷,要吹干花了不少功夫。
见沈舟吹得认真,之前的那肚子火消散不少。她主动和他说话:“抱歉啊,吐了你一身。”
“无妨。”
反正是她家洗衣机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