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掌柜闭着眼睛,被拖到了一个地方,重重地扔在地上。
他睁开眼睛,一楞。
却见此地空旷,四周有风声,却原来是一个校练场,几根木头桩子上挑着几盏气死风灯,摇晃不止。
郑卓信挥手,他被直接架到一根大腿粗的桩子上,三两下就被绑了在上面,又有人挑了一盏灯笼在他头顶。
他挣扎了一下,不知要干什么,只是惊恐地睁着一双眼睛望着郑卓信。
郑卓信忽一挥手,数人即退后十步远。
郑卓信抬手,一个兵士拿过一张弓,他挥手,那人拉了弓,对准他忽然就一箭射了过来,蔡掌柜骇了一跳,忙闭上了眼睛,“彭”地一声,箭头直直地擦进他身边的木桩子里。
他呼了一口气。
却是睁圆了眼睛,郑卓信正名命随从拿了一块黑布蒙眼,口里说:“怎么搞的,这晚上就如此差了么?这准头也太不准了点。瞧我的。”
他单手接过了那个兵士手里的弓,再次抬起。
蔡掌柜目不转睛地盯着,心脏直跳,郑卓信手一松,一根利箭呼啸而至,直直地插在他的发顶。
周边爆起掌声:“大人太厉害了。”
郑卓信笑眯眯,:“说,下一箭射哪里?”
“耳旁,腋窝,大腿。”
一阵哄闹声。
“好!”
郑卓信再次抬手,这回对准了他的肩膀,他又紧张起来,一动不敢动。
又是一只箭飞奔而来。他闭上了眼睛,“扑”地一声,钉入肩膀上方。
蔡掌柜感觉口干舌燥,胸口发闷,恍惚间,只见几人正在起哄,又有人去抢那只弓,嚷嚷着也要来。
他发慌:这是要把他当靶子练手,射成马蜂窝么?
郑卓信笑眯眯地递了过去,说:“我出10两银子,谁中归谁,不过,要射那里。”
他伸手指着蔡掌柜的裤裆,笑得乐不可支。几人也笑了起来。
灯笼的映照之下,蔡掌柜的脸白了。
冷汗也汨汨而出。
他张了张嘴,似乎黏住了,半日都开不了口。
眼里只见郑卓信眯眼笑着,指导奋勇上前的那个士兵,说,:“手要低点,对准了,10两银子,每人只有一次机会,千万把握好了。”
蔡掌柜软了下去,双腿筛糠似地抖了起来。
烛火下,郑卓信微笑着看着地上瘫成一团的蔡掌柜:“怎么,都说了吧?”
蔡掌柜抬起一张满是汗水的脸,声音低如蚊呐:“我说了,能留我一条命么?”
一个时辰后,木明躬身:“爷,都倒了。不过,关于隔壁这个,他说真的不知道,这些都是他师傅金大成掌握着,他所知,也就这些。”
他递过来一张纸,满满的写了两张。
郑卓信展唇一笑,说:“不急。那个明日再说。”
他捏了手中的纸张,快速浏览着。
蔡掌柜,其人讲义气,执拗。但是他有个死结,那就是,这么多年,他并无子嗣。他常年汤药地吃着,听说上个月才新娶了一房妾室。
这样一个求子若狂的人,如果要废了他的命根子,他怎么崩得住?何况,他又告诉他,他的小妾刚刚诊出有喜。
是以,他全招了。
郑卓信先让他绝望。
都这么多日了,他心心念念的师傅并没有来救他,他的主子也没有出现。
现在,
郑卓信又给了他希望。
蔡掌柜说,能否饶他一命。郑卓信告诉他,不知道,但是,却能饶了他的儿子。
他看到了蔡掌柜那陡然发亮的,不敢置信的眼神
可惜,他知之甚少,不过,看着手中的供词,他微微展开嘴角:还是有收获的。
从供词上来看,隆祥先前的那些东西,有很大一部分是从一个叫范五爷的盗墓团伙那里买过来的,此番他们就是在交易。
他微微眯了眼睛,墓葬品,是的,那几箱子都是么?
依照大秦律令,掘人坟墓着,死。
可是,那日所抓的都是些小喽啰。
想到先前苏暖说的,他直觉不对,还有那些宫廷之物,这个蔡宝根却是隐去了未提。
他起身,重新走入牢房
一轮红日映照之下,郑卓信骑着快马从城门奔驰而入。
苏暖正与木青出了角门,往大街上而去,被身后一阵马蹄声惊醒,回头,郑卓信翻身下马,推着她就上了马背,对木青说:“在铺子里等着。”
蹄声得得已经远去。
苏暖半日才反映过来,耳旁风声呼呼,不敢回头,只是闭着眼睛叫:“四哥,这是要到哪里去?你慢点,我害怕。”
郑卓信两腿夹紧马腹,一边加快速度,一边说:“别说话,一会就到,闭眼。”
苏暖只得照做。
一路急奔。
苏暖望着地上的一只箱子,说:“就这些么?”
“嗯,你帮我辨一辨,这些是墓葬品么?”
苏暖一惊:墓葬品?
她蹲了下来,仔细瞧了一会,心下思量:看来这是抓到了那伙子人了?不知都有谁?
郑卓信望着地上的两堆物品,木着脸:“除了这几件,这些都是墓葬之物么?你没有搞错?”
苏暖正色:“是的。这些都是。总共30件。”
郑卓信望着地上那单独挑出来的三件东西,眼睛抽了一抽,这个蔡掌柜看着老实,原来也没有完全说实话啊。
他倒是知道避重就轻,这私卖盗墓品比起偷盗宫中之物,这罪着实轻了不少,真是奸猾。
他眯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