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冤有头债有主,你我便一起下地狱吧!”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我努力支撑起身体,勉力环视,却没发现有人在周围。
“陶----醉----白----”
我再次环视一周,终于顺着声音看到了那个位于极其隐蔽的角落里的人影。
或者,不该称之为人影,该称之为人形。
我的恐惧从心底升腾,用残存的理智瑟瑟发抖地问:“你是谁?……莫非,你是昆昭仪?”
“怎么?认不出我了?呵,托你的福,我被上了枷剥了皮割了手指,人样都没了,自然认不出了。不过,你也别想好过,我诅咒你的下场必然比我惨上千倍万倍!”
“你为何说是托我的福?你凭什么说是我害你呢?”我有此问,是因为心中真的不解。
所有的事情我都是在暗中做的,她究竟是怎么知道是我害她的?
“呵,这有什么难?你还以为能瞒得了我去?我被折磨成这样之后,便一直在思考此事的前因后果,我和韦昭仪一死,得利最多的就是淑妃和你,而淑妃并没有这样深沉的心计,那不是你还能是谁?之后,只要着重调查你得到弱香散的途径,再把证据交给皇后,自有皇后替我向你报仇。”
我不禁苦笑:“被折磨成了这样,你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心思,你真是硬气厉害得很。”
“碎玉教没了,我被折磨成这样,也没几天好活了。不过,你也休想逃得过去,等到了阴曹地府,我碎玉教教众的冤魂会一起来找你讨这笔账。”
我无意跟她斗嘴,只淡淡说道:“好啊,若是真的有阴曹地府,人死后真的能有魂魄,我倒是期待得很呢。”
倘若阴曹地府是真,倘若人死真有魂魄,那是不是说,所有永别的人都还有再见的机会?
思及此,我轻轻笑出声来,她有些愤怒又不解地问我:“你疯了吧?你笑什么?”
我无所谓地随口反问:“怎么?你不敢笑?你不想死?你怕了?”
她声嘶力竭地咒骂:“你可真是个疯子!”
她不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脱力了,我也静静地躺在牢房的地上,身上被冻伤的地方开始像发疯一般的疼痛,剧痛将我的泪水逼出眼眶,我就这样狼狈地在原地泪流不止。
我就这样流着泪,直到昏厥。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似乎身处自己的寝宫之中。
身上依旧痛到让我想大吼出声,我感觉到自己被温柔扶起,一个盛着热粥的勺子递到我的唇边。
我抬眼看过去,映入眼前的人让我感到十分意外。
乔美人温柔地喂我喝粥,我本想先开口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我此刻因为过分虚弱,已经说不出话来,便顺从地喝下她递过来的粥。
等我好不容易恢复了一点力气,终于能够开口问话的时候,她却抢在我前面先开了口:“你想问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对吗?想问的话就先把粥喝光,喝完之后我自然会告诉你。”
好不容易咽下了整整一碗的粥,她笑盈盈地温柔说道:“我早知道,弱香散一事有蹊跷,八成便与白昭仪有关,因此,我早就为白昭仪备好后路了。”
“我之所以哄骗越婕妤,让她为了江婕妤的事来白昭仪的宫殿拜访,为的就是给白昭仪铺好后路。”
“倘若有一天,弱香散一事暴露,白昭仪这里被搜出什么不利的东西来,还能嫁祸到越婕妤头上,说是越婕妤在拜访这里的时候偷偷藏在这里的。”
“再收买几个人,指称越婕妤嫉恨白昭仪的话,为白昭仪脱罪便是轻轻松松的事。”
“皇上本就疼惜白昭仪,只是碍于天威不能太过刻意地包庇您。而我只要拿出点像那么回事的证据出来,皇上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白昭仪便万事大吉了。”
“好了,我说完了。总之,白昭仪只要知道,是我救了你,你要记得感念我的恩德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不重要。”
她说完之后,便干脆优雅地走了出去,再也没有来看过我。
就仿佛,她守在我床边等我醒来只是为了跟我说这样一番话似的,而这番话一说完,她便好像再无什么兴趣见到我了。
她丝绸般的声音久久萦绕在我脑海里,让我不断地回味不断地深思。
原来她哄骗越婕妤来我这里,为的就是给我留后路。我早就觉得她把弱香散一事猜得一清二楚,却没想到她不仅仅是猜,还插手管了此事。
原来那天,她对我说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大家好”其中的真实意思是,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证淑妃一党的最大利益。而我比越婕妤地位更高、更得宠、更有前途,因此,她设计庸懦的易被摆布的越婕妤替我顶罪,便是为了保证这最大利益。
我不知道她收买的究竟是谁,我也不知道她究竟在背后花了多少玲珑心思,我更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在皇上皇后面前演的“指证越婕妤嫉恨并陷害白昭仪”这一出戏的。我只知道,她救了我,用的是越婕妤的命。
第97章 如今的我是个废人
很快,圣旨传下来----越婕妤谋害太后,陷害昆昭仪,嫁祸白昭仪,致使韦昭仪、昆昭仪、白昭仪均受到牵累,同时导致了碎玉教的覆灭,堪称罪大恶极。对越婕妤处以古代极刑车裂,越婕妤全族即刻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