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罪人,如何能与纳兰校尉联系,谢太子殿下美意。”
慕容慬道:“至于弄月,若她继续与北燕为敌,下次再遇,本王不会再放她一条生路。你们不愿与纳兰流风相认,可挑一个清秀侍女送去军中为妾,许能给你们留下一脉香火养老。”
在民间,儿子要出征,都会尽快娶一房儿妇传宗接代,也免断了后。
若是女儿,出生后当成儿子养,若是儿子自然就更好了。
云阳原想再求,可她早失了身份,哪敢多说一个字。
慕容慬不喜她。
她不再是北燕的长公主,再没有以前的优势。
她还听说,就连庆王夫妇因勾结邪教,被治了重罪,庆王府所有主子被贬庶人,已流入北疆苦寒地。
纳兰道:“云阳,走罢,回头写信给流风,让他给我们留一两个孙儿养老。”
夫妻二人相扶相搀,夕阳西下,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
待得老时,他与陈蘅也如这般,可以相互搀扶,相互取暖。
阿蘅,我想你了!
慕容慬的脑海里浮出着陈蘅那清雅的笑意,还有她腆着肚子,像一个胖大熊的笨拙模样。
“召集殷荣元帅、陈葳副帅、各营主将议事,本王不日将离开虎贲军。”
“诺!”
在遥远的山林深处,有一座偌大的山庄,比帝月山庄更大,房屋灵巧,气势恢弘如皇宫。
一间雅致的房间里,轻纱自梁而下,如瀑似云,层层叠叠,花里幽兰花暗香流动,莫静之似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忘了时间,亦忘了地点。
在梦里,她吞了金器。
她还记得临死之前的那种痛苦,轻呼一声,睁眼时,触目处都是一种梦幻般的错觉。
是了,这不是梦,她来这里已有两个月。
她是被医长老师徒从坟墓里挖出来的,上个月,医长老说要她换一张脸,她其实挺厌恶以前那张脸,美貌不如陈蘅,才华不及陈蘅,就连命也不如陈蘅。
她要比陈蘅更美貌。
她自是同意了。
以前的莫静之死了。
她不再有父兄家人,她就是她,一个全新的她。
无心亦无女,孑然一身,孤独一人。
之前那一梦,她是睡迷了。昨晚一宿紧张,不知道拆开白纱,会变成怎样的容貌,她怕被毁容,往后再无依仗,可不就是靠一张脸。
侍女穿过层层叠叠地轻纱,“慕情夫人,医长老与少主有请!”
“少主……”莫静之沉吟着,她来这里后,总听有人提到这名字,听说教主闭关,而少主是教主唯一的儿子。
但寻常少有人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少主。
她翻身起床,坐在桃纹镜前,看着镜子里依旧裹着白纱的脑袋,只能看到一双眼睛,眼神变了,眼睛的形状也变了,她记得自己是一对杏仁眼,现在却是标准的凤眼。经历了生死,眼神如何能不变,是怨恨、是不甘。
“慕情……”
她现在的名字,这是医长老给取的。
“莫静之,姓氏更慕,莫字多心,静不可有争,当多份心思为情,慕情,要你多份心思效力拜仙教。至于你往后的身份,另有安排。”
莫静之已死,现在的是她,是慕情。
她出了自己的寝院,穿过漂亮的花园,已经到了春天,花园里百花盛开,蝴蝶翩飞,去年的春天……
她几乎不敢回忆,这一年的变化太多,她已经死了两位丈夫,而她最心仪的当是夏候凛,可这儿,是在夏候凛逝后,她才品出来的。
可她,还得活下去。
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一份仇恨。
“禀少主、医长老,慕情夫人到!”
这是一座二进的寝院,一点都不像男子住的,更像是闺阁姑娘们住的阁楼,它有一个很特别的名字“珠蕊阁”。据说早前,不叫这个名字,可几时换成“珠蕊阁”的,好像是两年前,或许更久。
少主穿着一袭白衣,生得很是俊美,俊美到让慕情有些吃惊,她自以为慕容慬就是天下第一的俊美,可这男子的俊美程度更在慕容慬之上,带着一股阴柔、冰冷,眉角微微上挑,原就俊美,偏又着了精致的妆容,更让他俊美得不像世间男子。
他的手生得很好看,修长而白皙,单手捧着一只酒盏,冷冷地打量着慕情。
医长老笑道:“少主,可还满意?慕情现在的容貌当配得上少主了?”
“她配得上爷?”他轻哼一声,不以为然,“身材还不错,可这脸……”
医长老招了招走。
慕情走近。
立有两个小道士过来,递剪刀的、取药膏的,一点点地拆开慕情脸上的白纱,当最后一层快拆下时,少主轻喝一声“且慢”他淡淡地道:“让我瞧瞧美不美。”
他走近慕情,漂亮的纤指落在慕情的脸上,一点点地游离,“是拜仙教救了你,亦是拜仙教赏你第二次生命,可不要让爷对你的容貌失望。”
他拆下了最后一层白纱。
慕情精致的五官出现在几人的面前:生得一张漂亮、白皙的瓜子脸,簇黑的柳叶眉,非画似画,一双流盼生光的凤眸,黑白分明,荡漾着令人迷醉的风情神韵,鼻子修直挺拔,只鼻子就不知比以前美了多少倍,再有这红润漂亮的唇,诱人欲尝。
少主的眼睛从她的脸步步游离到她的脖颈,一抬手,小道士及侍女齐齐退出,少主唇角微勾,医长老走向慕情:“脱了,让少主品鉴。”
慕情心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