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微微点头,“事办得漂亮,圣女与帮主那边,我自为你请功。”
弟子唤了几个人,蒙上脸,混杂在人群里,大吼道:“畜牲!他们全是畜牲!我去了趟舅家,我家人全死了!我娘多年前就有旧疾,怎会是瘟疫,竟被太守这恶人封死在屋里,我那十三岁的i也被活活饿死。人死了,还不给我留全尸,将我娘与i烧成了灰!恶贼!就是你们把瘟疫带给全城百姓的,该死!你们全该死!”
年轻弟子神色俱厉地怒骂着,突地拿出一根火把,用火捻子点烧,用力一抛,落到屋顶。
愤怒的百姓想到瘟疫的可怕,有的跟着学样,点烧了东西往太守府抛。
暗自,亦有水帮弟子射出带火的羽箭,屋顶、门窗,着火就燃,不到片刻,就升起了浓烟。
“烧死他们!烧死这个糊涂太守!他该死”
这怒骂声此起彼伏。
半个时辰后,弟子见无人留意,百姓们都忙着往里头丢火团,悄无声息地退回原来的茶楼。
二长老问左右道:“我们的药材准备好了?”
“太平帮预备了一大船的药材,足够我们平息金陵的瘟疫。”
“帮主怎么说?谁接任金陵太守一职?”
“永乐邑县令唐正。”
二长老道:“唐正”
对这个名字有些陌生。
“唐正这几年在永乐邑做得不错,这是上头要重用他。”
二长老不想用南国人,而是用北国人。
现在的永乐邑是世外桃源,最受文人墨客的喜爱,即便是升了官职,恐怕唐正未必会欢喜。
事情,比他预想的更顺利,因为他们带来的药材与圣女递来的药方,五日后,城中再无死于瘟疫的人。
各城门都有两口大锅,熬煮着药材。
二长老走在街头,只见一名弟子飞一般地近了跟前:“师父,是帮主的飞鸽传书。”
他沉声道:“唐正已接文书,携家眷赶赴金陵。”
弟子亦是二长老在北燕时收的学生,算是自己人,“这么说,盟主也同意了?”
“唐正忠心不二,最是看重气节,江南富庶,金陵太守一职又极其重要,上面这么决定,必是考量过。”
弟子沉吟道:“他能将永乐邑建成世外桃源,也能打理好金陵。”
“你太高看他了,他没那么大的本事,永乐邑能有今日,可是投入了数百万两白银,这么大一笔钱,别说建一座县城,就是建一座郡城也绰绰有余。”
“盟主对圣女还真是宠爱有加。”
“你当是盟主送银子?”
二长老摇了摇头,这只是对外头的说辞,事实是,陈蘅对北国的贡献也不少,一座玉石矿,北燕朝廷就赚了一笔,再有陈蘅卖秘方,将自己的陪嫁以“卖”的法子送给大斥候。无论是陛下、殿下,还是定王父子眼里,这都是一个奇女子。
先有她的付出再有回报。现在的永乐邑,不是唐正的功劳,但却是陈蘅用心打理的功劳。
但这些内情,长老不会公然告诉帮中弟子。
只要帮中几位首脑知晓实情就够了。
而此刻,郡主花园的大殿内。
陈蘅设宴,恭贺唐正升迁金陵太守。
北燕的谍者越发本事,竟是说动宫中皇贵妃、太子为唐正说情,夸唐正在永乐邑的巨大贡献,将他破格提拔为金陵太守。
唐正升职,钱武接任永乐邑县令一职。
县丞一职就成了空缺。
现在盯着这位置的人不少,尤其是外头迁入永乐邑的世家贵族。
唐正的母亲没甚意见,唐正的妻子近来很是郁闷。
到外打仗,还去金陵为太守,虽然富庶,可他们自己什么身份,没人比他们更清楚。
唐正的身份文书全都是伪造的,上头写的是祖籍北地清河人氏,可清河早在几十年前就是北燕,他父祖迁入颖川某镇,以开私塾为生,当然这是顶了某镇一对唐姓父子的身份,就连其母也成为一个乡绅的女儿,其妻也寻了姓氏同姓之人。
以前没人彻查,可这次赴任,就连唐正的母亲也特意将自己的身份苦背了一番,唐正的妻子就不屑说,那是将自己的身世背得倒背如流,甚至还到那地方去“走亲戚”,也熟悉那里的山水,免得被人发现异样。
陈蘅主持庆宴,县衙内司法、司户、司工、造林等各房大小官员尽皆参加庆宴,羡慕者有之,盯着县丞位置的人亦不少。
午宴结束后,众大小官吏方才散去。
刚回陈府,陈蕴就寻了过来。
“i,县丞一职空缺,你打算用何人接任?”
长兄极少关注官衙任免之事,他问出来,必是有所打算。
“长兄以为呢?”
陈蕴落坐一侧,笑问:“三舅家的几位表兄弟如何?”
“三舅会同意他们出仕,这可是县丞,官不大。”
再不大,这也是官,而且是这地方的官,家中有人为官,给百姓的感觉总是不一样。
“四表兄、九表兄皆有意,就连上回我去莫府,三舅母担心十一表弟太嫌生出事端,表弟从武。这两关勇卫一直是县尉在管,你看是不是改成我们自家人来掌管。”
现在的县尉可是慕容慬的人,否则,这水帮、太平帮的人也不会进入自如,若是换了人,以莫十一郎的性子,万一感了兴趣,追查一番,必会发现其间的端倪。
陈蘅道:“我正要成立一支城卫营,不如就交给十一表兄。”她顿了一下,“入邑有两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