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莫氏这几十年能顺风顺水,亦是他们配合无间,共同经营的结果。
“早前,四舅一家未染瘟疫,深夜时,趁莫府上下众人睡熟,有人将两具染上瘟疫的尸首抛了进去。上个月,天气炎热,虽只一夜,四舅母与几个仆妇染疫,成善公主与四舅只当她中了暑气……”
莫四舅染疫,从诊出到身亡,不到三天时间,发作之时,已经难用药石控制,两个仆妇身亡后的晌午,莫四舅也咽气了。
莫四舅一死,金陵太守府就得了消息,派兵封死了莫府的大小门,严令若有人出府,就用箭射杀。
第二日,成善公主染疫身亡,未到天黑,一向身强体壮的莫十二郎也没了。
四舅母怕将病气过给儿子、儿妇,不许他们再接近自己的院子。
陈蘅道:“水帮会设法将表兄、表嫂从金陵莫府接出来。”
陈蕴想到太上夫人年事已高,若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许又是一场打击,“算计四舅一家的,你怀疑是二舅的养女易香芝?”
“不是怀疑,而是她恨莫家,做这种事的人就是她。”
陈蘅不喜欢易香芝,与莫氏没有半分干联,却想成为莫氏最尊贵的女子。
“说是为了二舅嫁给金陵太守为平妻,这种藉口,恐怕也只二舅能行,仗着年轻貌美,又说自己怀了骨血,挑唆着金陵太守自立为王,还打着金陵王的称号,她的野心断然不小。”
莫氏与金陵王的后人,原就是不死不休之局。
当初,莫氏的老宗主、太上夫人就想逼莫南赐死此女,可莫南却说应了芳华,要扶她女儿周全。芳华对莫南本就不是真心,利用之心更重,临终前说了几句好话,就让他心软,定要遵守承诺等云云。
陈蘅移着莲步,“恩将仇报,如此算计四舅一家,这个仇,我必报!”她突地转过身,“我已下令帝月盟弟子,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金陵太守与易香芝害四舅性命,我就要他们的命!”
“金陵郡暴发瘟疫,城中必乱!”
可这里离那里相隔一千多里之遥,近来永乐邑只出不进,就算自邑南关进来,必要半月之后才能进入永乐邑,否则,关隘必不会放人。
金陵城。
挂上金陵王府匾额的太守府内,天明之后就乱成了一锅粥。
昨天,就有传言,说太守城府发生了瘟疫,更有人说,瘟疫就是从那里发现的,更有人绘声绘色地描叙,说在一个多月前,太守府里送了两具尸体出来,症状正是瘟疫,这其中一个是府里的仆妇,另一个是某位夫人眼前的侍女。
许是怕传扬出去,谎称是打死的,实则是病死的。
愤怒的城中百姓连夜堵了太守府的大小门,更有城中义勇之士自发组建弓箭队,说一旦太守府内有人跑出,就用箭射杀。
太守用这一套对付城中的百姓,现在也有人用同样的方法来对他。
而不远处的茶楼里,一个身材高大的人正冷冷地望着金陵太守府的方向。
“二长老,金陵太守开罪谁不好,却惹到了圣女。圣女令出,不死亦得死。”
二长老勾了勾唇,“你当圣女真是为了报私怨,她要的是金陵太守一职,金陵是江南中心,若是掌在我们水帮手里,将如虎添翼。”
水帮的帮主、四大长老,都不是真正的江湖中人,而是博陵王的侍卫、家臣。
圣女的身份他们这些人却是知道的,但不能告诉其他人。
其他乃一箭双雕之事,既可让圣女满意,又能助水帮更上一层楼,何乐而不为。
水帮插手,“义勇之士”就聚在外头,只要有人出来就杀,杀掉之后带走尸体,送到尸体焚烧,如此杀了二十几个人,太守府里立时安静了下来。
金陵太守破口大骂,太守夫人道:“夫主还是歇会儿,想想用什么法子,让他们退人。”
太守夫人恶狠狠地看着一侧挺着大肚,一身妖媚气的易香芝,“都是你这贱人,要不是你,太守怎会招惹麻烦?”
“夫人,这怎关阿香的事,她肚子里怀的可是皇族血脉……”
想当王、为帝的人多了,当年八王乱时,这八王哪个不想当皇帝,最后还不是都没了。
“你就宠着她,大祸临头,还由着她胡闹,要不是你听她的话,发现家中有瘟疫者,封住门窗,不许里面有生人逃出,哼……现在,城中义勇之士拿这法子来对付你。”
“本官在金陵为官多年,总还有几个心腹,他们定会想法子救人……”
是有几个心腹想救,可没近太守府,就被水帮弟子发现。
太守府的心腹一出门,就会被水帮扮成的“愤怒百姓”给打杀了事,接连死了十几个人,现在府中的下人再不敢贸然行事。
出府是死,不出府也是死。
整个太守府更是人心惶惶。
“是郡丞啊,在下奉劝郡丞还是速速离开的好,整个金陵的瘟疫起于太守府,是府中采买的仆妇、丫头最先惹回来的,听闻太守一家亦染上了瘟疫……”
不远处的小巷里,聚了几个百姓,正高呼着:“烧了太守府!”
“烧了太守府!”
城中百姓,但凡家里有染疫的,门窗被封死,许多人不是染病死的,而是生生渴死、饿死的。
百姓们不敢困聚太多,稀疏地与人保持着距离,遮着口鼻,有人喊,又有人跟着喊,不到半个时辰,太守府周围就聚了数百个百姓,个个蒙着脸,男女老少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