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呢?你怎么看?”白凤移开已经熄了的炉灶,凑近完全趴着的盗跖眼前,竖起手指在盗跖眼前轻晃了两下。
“你?你、你是谁?”盗跖努力睁着双眼瞧眼前晃动的白影,有些面熟,可是想不起来。酒喝多了,只觉得好困。“别、别晃了,眼、都给晃花了。”
“你喝醉了!”得,这人摆明了已经彻底醉了,酒量就这么一点,还敢对坛痛饮。
江面一阵风起,白凤收回手指,考虑要不要把盗跖丢这不管,自己回船舱里。但愿不会发酒疯,不然自己可不能保证不把他劈晕然后丢进水里。
“蓉姑娘、蓉姑娘…”盗跖搂紧怀里的空坛蹭了蹭,嘟哝着在甲板上翻了个身。
挂在唇角的那抹笑容瞬间消失,白凤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盯着盗跖,只觉得“蓉姑娘”这三个字刺得耳朵生疼。这人,即便是喝醉了睡着了,心中所念所想的全都是端木蓉。
睡着的这个人,又有什么地方好呢?与自己几乎没有可比性。
长得连俊俏都算不上,头发的颜色也与众不同,身体偏瘦,武功一般,除了轻功还过得去外,几乎没什么优点。而且还喜欢耍嘴皮子,油腔滑调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让人哭笑不得。自信过头的家伙。不过,直率到可爱的性情挺符合自己的胃口。而且是墨家的首领之一,身份倒是跟自己算得上一个级别,
盗跖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特别的收获。多久没那么自在随性地遨游天地了?自他加入流沙组织,鲜少生逢敌手。
早在进攻墨家机关城前,就听说墨家的盗王之王盗跖的大名,据说有着卓越的轻功,任何人在速度上都难以与他匹敌。这让自己想要与对方一较高下的心思越发强烈。等到真的遇到盗跖的时候,发现只是个长得一般并且油嘴滑舌的家伙,就连面对敌人时也绝不在嘴上让人得了便宜。
第一次见到这么有趣的人。即使是敌人,这人也完完全全地勾起了他的兴趣。于是用‘命’与对方做了个小小赌约,之后便是彼此之间展开的那场痛快的追逐战。
与盗跖的几次交手,自己对于对方的心思悄然发生变化,从开始的莫名到最后的了悟。今天在这里遇到盗跖完全是个意外,难道是上天对他的奖励?
白凤俯身满眼兴味地盯着盗跖,脸上的神情显得柔和。他伸出一只手来贴上盗跖并不怎么英俊的脸庞,指尖动作轻柔地沿着轮廓由鬓角向下巴描摹。
“蓉姑娘。”完全不知道白凤动了什么脑筋的盗跖挥开让他脸上微微刺痒的扰人事物,再次翻了个身,整个人呈大字型仰躺在甲板上,原本搂在怀里的酒坛骨骨碌碌地滚到一边。
还是把他丢进水里清醒清醒的好!白凤瞧了瞧自己被对方挥开的手指,脸上的温柔表情立时有些冷然,再次伸手转为拎住盗跖的衣襟。不待他动手实行,悉悉索索的趟水声从船的四周水下传来,虽然微弱的几不可察,但是这些异动仍被白凤清晰地捕捉到。
放开盗跖,白凤直起身,恢复了平常里的淡漠表情,轻灵地跳到船尾的舷上长身而立,垂下眼帘瞥了眼船身周围波动的水面,手腕翻转,指缝间已然多了一根白色翎羽。
“出来吧!”白凤平静的语调听不出他的情绪。
哗啦—一阵水声过后,船上多了十几个黑衣蒙面人,而且人数不断增加,这些不速之客手里拿着各式武器,显然有备而来。
不过几个三流刺客而已,这些人还真是不吸取之前的教训。白凤冷哼一声。他们的目标是自己,一路追杀到这里,一波接着一波,烦不胜烦。之前这些刺客或许能让他打发时间,不过现在…喝醉了的盗跖还躺在身后的位置,难保这些刺客不会连他一起对付。
盗跖是被水声跟船身的不断摇晃惊醒的。揉了揉酸胀的眼睛,视线里只看到一抹白影行动自若地在几个黑衣人之间穿行,所到之处扬起几根轻飘飘的银羽。脑袋还有些发昏,用力拍了下脑门,盗跖刚晃悠地支起半个身子又立即仰躺下去,堪堪地躲过砍过来的两道刀光。有状况,这下子脑子是清醒了大半。
“喂,白凤。”盗跖喊了一声,对于危险的敏锐直觉让他再次躲过一次偷袭。抬腿将脚边的酒坛子踢出去,砸到其中一个黑衣人脑袋上,然后对方被这股力道撞进水里。这些人他都没见过,想也知道肯定是白凤的敌人。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盗跖撇了下嘴角,一拳轮到接近的黑衣人脸上,又解决掉一个。
大部分的黑衣人都集中到白凤这边,他们的任务就是刺杀白凤,本来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特点的人他们还不放在眼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跟白凤在一起,不过,不足为惧。没想到居然也是个会武功的人。打斗中,又有几个人往盗跖这边来。
“要不是本大扂爷现在有些头晕,你们这些家伙根本不是本大扂爷的对手。”盗跖甩了甩脑袋,说是清醒,实际上头还疼着。不知道白凤买的什么酒,后劲这么大!一边对付着围攻的黑衣人,一边注意着白凤那边的状况,毕竟他对付的敌人要多的多。盗跖眼尖,瞧见破空飞向白凤背后的一枚暗器,而此时跟十来个敌人对战的白凤虽然注意到,一瞬间也难以回身阻挡。“小心。”盗跖大叫一声,话音刚落,人已经扑了过去。
乖乖,还真疼。盗跖当时就这有这一个想法冒出来。肩头突然一疼,然后是酸麻感,接着又是火烧火灼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