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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就是老祖,随便说一句陈年老掉牙的酸话,就引得一大群迷妹小尾巴似的跟在后面表达对她的爱意与不舍。
叶怀川迟早娶妻生子,现在只是个开头而已……顾谨行也曾不止一次的这样宽慰自己,当时确实觉得似乎好受了一点,然而没过多久,这点微末的好受就跟青烟似的,风一吹就没了,心里还是堵得慌。
非得要破开症结,才能豁然开朗。可惜顾谨行这个暗恋了好些年的死心眼,哪会那么简单就看破尘世。
以前顾谨行一放学就规规矩矩的跑回家,几乎不在外面逗留,节假日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哪怕只是呆在和叶怀川一墙之隔的房间,他也很满足。
叶妈也曾多次怂恿他出门玩耍,都被他以“不去,累”这样简洁敷衍的借口打发了。
叶妈还奇怪,“按说你这个性格不得成天往外面疯吗。”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笑一笑,不予作答,而在心里静静的想:是啊,可是心里装着个人,沉甸甸的,疯不起来呗。
现在,顾谨行恨不得那条回家的路能长得永远走不到头,因为说不定哪天一回家就会看到让他妒火中烧的秀恩爱。
不想当电灯泡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不想那对狗男女碍他的眼。
可惜啊,无所不能的上帝总喜欢作弄他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怕什么来什么。
今天的晚饭又由陈涵代劳了,这个女人招呼他的姿态越发熟稔,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半个女主人。
“谨行这几天怎么精神都不太好,学习压力大吗?”陈涵顶着一张和她一个年纪的嫩脸,说着‘长嫂如母’的亲厚话语。
顾谨行没抬头看她,吃饭的动作也没停,甚至都没勉强自己弄出个笑,不咸不淡,“还好。”
陈涵顿了顿,一下就像失了主心骨似的看向叶怀川,带点委屈,带点撒娇。
叶怀川朝她安抚似的笑了笑,夹了块陈涵喜欢吃的红烧肉,还特地夹去了女孩子怕胖不敢吃的肥肉,把那块冒着红光的精肉轻柔的放进她碗里,墨色的目光与窗外一碧如洗的天空交相辉映,带着蓝天包容白云的温度和宠意,声音更是温柔的能滴出加糖的水,“辛苦了,多吃点。”
陈涵的脸一下子红了,忸怩的戳戳那块肉,声音发腻,“吃胖了怎么办呀?”
叶怀川轻笑一声,“胖了才能宰了吃啊。”
陈涵脸颊泛红,眼神带勾似的剜了他一眼,分明在说:你好坏呀,讨厌~
顾谨行被这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打情骂俏哽的吃不下饭,万千郁结在胸口纠缠成乱麻样的一团。如果叶怀川只是说‘你不管怎么样我都喜欢你’之类一听就是嘴上抹蜜的花言巧语,顾谨行可能还只是恶心一下,虽然叶怀川可能压根不会说这种甜言蜜语里腻得掉渣的大俗话。但叶怀川那种带点亲昵的调笑语气,从前,分明都是他的专属……难道他这个弟弟还兼备拿来练习的备胎功能吗?
本来就不太好的胃口顿时就掉的渣都不剩了。
虽然很努力的克制,但顾谨行扒饭的动静还是不可避免的大了一些,一口咬下去,险些把碗磕出一个大豁口。
健壮的牙齿撞上坚硬的碗壁,发出嘎嘣脆一声响,在一小方天地里不要听得太清楚。
对面两人的粉红泡泡暂时停止了发送,不约而同看向他,叶怀川嘴角弯起一个惯常的弧度,“现在流行吃碗?”
顾谨行顿了顿,可有可无的笑了一下,没说话。
这些旧日轻而易举就能挑起他绮思的只言片语,此刻听来全都像嘲笑他自作多情的恶言恶语,一句句往他脸上呼扇,扇得他狼狈不堪,心生厌倦。
顾谨行照例没吃几口就躲进了房间,没多久,叶怀川来敲门了。
顾谨行现在很不想看见他,觉得他就是个不但把三领回家还抱完小三又去亲老婆的渣。
虽然这生气来得毫无道理,实在话,他这个‘正房’本来就是他臭不要脸自封的,叶怀川一点也没有对不起他,相反还比较无辜,要承受他莫名其妙的怒火。
道理他都懂,但有的时候吃醋嫉妒一类的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
这股堵在心口的郁结在看到叶怀川独自一人出现在他房门口时,尽数变成了绵绵不绝的委屈,这点迅疾而来的感情不管不顾的从胸口喷涌而出,灌溉全身,险些从‘心灵之窗’里溢出来。
顾谨行梗着脖子赌气一样的戳在门口。
“连门都不让我进了吗?”叶怀川柔柔的目光缓缓的落在他身上,像是宽容的神,看着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往常叶怀川要是露出这种神情,顾谨行一定立马荡漾的全身细胞都恨不得飞出来迎接他,眼下不仅细胞陷入冬眠似的无动于衷,连他也神色不变,木然的给他让了一条路。
叶怀川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才慢慢走进他房间。
“最近事情很多,觉得累吗?”
“有一点。”顾谨行公事公办的回答。
叶怀川沉默的打量着窗外的夜景,好像那里正在上演着一场精彩绝伦的打斗。万家灯火映衬下,他的背影显得那样孤独,顾谨行的心毫无预兆的一疼。
“你在怪我。”是陈述句。
心里泛起雾一样大片大片浓厚的酸涩,顾谨行违心的摇头,还展露出一个有史以来演技最佳的笑容,“没有哥,我真的只是有一点累。”他就像个急于倾诉的孩子,努力把话说的真挚又诚恳,实际上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