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理解。”凯莉笑了，她看了一眼曹铭身边放着的热狗包装袋，“那个是不是有两份在里面？”
“嗯，你要不要吃？”
“给我一个吧。”
两人安静地吃着热狗。
“对了，操。”
“诶？”
“一会我去购物扫货，你来帮我提东西。”
“哦，好啊。”
“噗……”
“凯莉小姐，你在笑什么？”
“没，有时觉得你还挺可爱的。”
凯莉笑了。
曹铭第一次觉得她笑的如此自然纯粹。
陈旭正处于地狱般的忙碌漩涡中，作为正统的投行部门，ibd绝对是工作时间最糟糕的，没有之一。
他们接了一个20亿美元的并购项目，为了这个交易能够顺利完成，陈旭和团队里的其他人一直在忙活，客户就是他们的上帝，让你**啥就**啥，为了迁就对方的时差，陈旭经常要调好半夜的闹钟起来开视频会议。
ibd的一个小组通常只有四五个人，但往往这四五个人就得扛起上亿元的交易项目，人手少，那么做的事儿自然就多了，而且在此期间，陈旭不仅仅是跟进这一个项目，他同时还是另一个团队的成员，需要肩负其他的业务工作。又因为每个交易都由不同的 director所负责，所以陈旭自然也需要对应不同的上司。
md们可不会管下属手头上的工作量到底有多繁重，反正规定的任务就必须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并且上交。
接二连三的事情让陈旭分身乏术，这让他从原本的一天工作15个小时延长到了17个小时，就连周末也要回去加班，真不是一般的累人。
陈旭花了一个上午的时间总算将excel表里那一千多行估值模型看完，他将防辐射眼镜摘下，揉了揉眼皮，然后从座位上起来，进去茶水间冲杯咖啡提一提神，回头还得接着**活。
“陈”凯文笑着走进来，“一块到外面吃午饭吧。”
陈旭微微颤了一下，“不了，我还有一堆事儿没做完，你跟其他人去吧，我叫外卖就好了。”
“那怎么行，工作再忙也得好好吃饭，走走走，跟一块去。”
凯文正想伸手去拉他，却被陈旭有意识地躲避开了。
陈旭对他的态度跟先前有些不一样了，这一点凯文在那天派对过后就已经察觉得出来，但他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星期里，每次他主动去找陈旭，都被陈旭以这样那样的理由给推辞了，直到今天，凯文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
“陈，是不是派对那晚我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
“你没有惹我生气。”陈旭解释道，“我是真的有很多事情做，你不是不知道咱们最近有多忙来着。”
话虽如此，但凯文显然并不相信陈旭这套说辞，他尴尬地笑道：“老实说，咱俩认识也有好几年了，我对你多少也是有些了解的，可是这段时间你对我的态度，实在让我很难信服你刚才所说的话啊。”
“不好意思，我那天是真的喝醉了，后来怎么回忆也没办法想起当时到底发生了些什么，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冒犯了你的，你还是告诉我吧，好让我死也死得明白一点嘛。”凯文半开玩笑地说。
陈旭想了想，还是把那晚上的事情如实说了出来，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情节删减。
陈旭凯文愣了好一会儿，他摆出一副极不自然的笑容，“抱歉，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
“那啥，如果，我只是打个比方而已。”凯文特意强调这一点，“如果我当时说的是真话，你会不会很反感，觉得想吐？““不会。”
凯文眼中溢出一丝惊喜。
陈旭却又道：“咱两一起共事那么久，对我来说，你一直是个很出色的好搭档。”
刹那间，凯文听出了陈旭的言外之意——无论自己对陈旭是喜欢与否，陈旭从来都只是把自己当工作搭档来看待，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情感，也不会有别的情感。
陈旭是个聪明人，他没有把话讲得太透，而是选择用这种巧妙的方式间接拒绝了凯文。
有的事情，你我都懂，不必多言。
凯文转过身去背对着陈旭的时候，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陈旭实在不愿再多想，他只知道曹铭说的没错，酒后吐真言原来是真的。
唉……
陈旭坐在休息区，不时叹气。
“怎么了？那么萎靡的样子。”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说话的不是别人，而是陈旭的上司莫瑞。
莫瑞在他旁边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香烟，取出其中一根，点燃。
“我刚才看见凯文来着，他也是一脸沮丧到家的表情，你们今天都怎么回事呀？吵架了？”
陈旭苦笑，“或许是我说了不该说的话吧。”
莫瑞缓缓吐出一口烟雾，“有时候我们都会做这样的事情。”
“还有没有香烟？”陈旭问道，“我也来一根吧。”
“你平时也抽烟？”莫瑞好奇，她把烟盒递了过去。
“没有很大的瘾，偶尔心烦会抽一下。”他衔着香烟说。
“人嘛，总是有很多的烦恼。”莫瑞笑了笑，“就拿咱们做投行的来说吧，破事儿永远没完没了，真是又烦又累。”她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那是什么支撑着你在这一行呆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