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落下水珠。
有那么短暂的时刻,韩育陵脑袋朦胧一片,没有痛感也没有惧意,是晕过了吗?他搞不清楚。
“呜……”疼痛很快就苏醒。
韩育陵趴着呻吟,感觉大腿两侧被绑紧的地方一松,他就往下滑,原来双手早已松绑。
屁股触到地面。韩育陵第一次觉得自己房间的地毯很薄。
后衣领给用力提起,韩育陵喉咙给勒住,痛也叫不出。
“拿。”韩封指着书桌。
韩育陵伸手去抓韩封指的东西,那是只原子笔。
“全拿。”
韩育陵把笔筒里的笔都握在手里。
“开。”
韩育陵拉开抽屉。
“这个。”
韩育陵拿出一本厚厚的记事本。
韩封松开韩育陵后衣领,韩育陵脚一软就要跪。
“起来!到外面跪!”
韩育陵就这么跌跌撞撞,给韩封赶到房门前,门一开,他又不小心跪倒,眼前居然是叶雅琪,和自己同样高度。
叶雅琪跪在门前,不知道跪了多久?
韩育陵心里一酸,眼泪就掉。
“封哥,求封哥饶过老师。”叶雅琪伏身叩头。
“去那里,面墙跪好。”
韩育陵抬头看韩封,韩封却不看他,抬腿跨过叶雅琪,走出房间。
韩育陵不敢多问这命令是给自己的还是给叶雅琪,他忍痛爬起身,走到客厅右侧的墙壁,跪了下来。
一样东西飞砸到头上,韩育陵定睛看,那是自己今天中午抄了《孝经》的习字簿。
“抄这个,抄到天亮。”韩封说。
“嗯。”韩育陵哽咽,把手中的笔和记事本放下来,把记事本翻到空白的一页,拿起笔就写。
身后有脚步声靠近。
“够了,别打……”路卡这话令韩育陵汗毛竖起,果然,那破风声又响,屁股结结实实就挨一下。
韩育陵倒吸口凉气,手伸到了背后,又赶紧垂到腿边。
“腿不准弯,跪直。”韩封冷声命令。
“是!”韩育陵前倾身子,四肢着地,确保腿和膝盖呈直线,他右手离地握笔,左手则压着书页,不及去把呼吸平复下来,便运动起手快速书写。
啪!
屁股准是裂了。
韩育陵咬牙止住喊叫,但暂时是疼得没办法继续写。
“写我看得懂的字。”
“哦!”韩育陵点头,翻开新的一页,深呼吸一下,一笔一划地慢慢写。
啪!
“唔……”韩育陵扔掉笔,右手伸到后面去捂住刚刚挨了一记的屁股。
啪!左边屁股逃不过摧残。
“啊!”韩育陵头撞到地下,只可惜没撞晕。
“天亮前抄不足一百遍,就给我抄到明天天黑。”
韩封的意思明确,韩育陵忙撑起身,加快书写的速度,但也很小心地把每一笔划勾勒得清楚完整。
身后不再有说话声。
只有呼吸声、脚步声、倒水声、杯瓶碰撞声。酒的味道弥漫。
有人在身后的沙发坐下,韩育陵知道那是韩封,韩封会监刑到天亮。
有人走到身边,韩育陵头也不敢侧。
“没在这里陪你。”路卡在身边坐下,把枕头垫到韩育陵膝盖下。他温柔的手掌,一下一下抚摸韩育陵背脊。
韩育陵热泪盈眶,泪水滴落在自己刚写好的字。
……对不起……”
“嗯,没事,没事的。”路卡的温言,平复了韩育陵满腔的委屈。
是自己错,是自己活该受。
虽不确定芦绍宗和夏穆站在哪里,但韩育陵肯定他们都在,不敢上来安慰自己都是为自己好,路卡毕竟有特权,这么陪着自己还不至于会触韩封的鳞。
“宗哥,对不起,夏哥,对不起。”
好一会儿,听到夏穆很不满的哼鼻。
“育陵明天要是出事,韩封,我跟你势不两立。”芦绍宗这么说。
韩育陵紧咬颤抖不止的唇,紧得破了,鲜血滴下来。
路卡伸手把他双唇分开,抹掉他唇上血迹。
“再过四小时就天亮,很快的,你会没事,不要担心。”
路卡说中韩育陵最大的恐惧,他就是怕这个家四分五裂。
“嗯,我没事。”他点头,“宗哥,我没事,没事。”
韩育陵专心致志地写,‘子曰,孝子之事亲也,居则致其敬,养则致其乐,病则致其忧,丧则致其 哀,祭则致其严……’
不理身边发生的一切,清空思想,只用心在所抄经文。
渐渐,心平,气和了。
路卡把吸管凑到嘴边,他吸了口,干涩的喉咙舒服很多。
“。”
“你啊……”路卡凑上来,在韩育陵额头印下一吻。
“再也不会不要你,没有那回事,知道吗?”
“我知道。”
‘子曰,五刑之属三千,而罪莫大于不孝,要君者无上,非圣人者无法,非孝者无亲,此大乱之道也。’
安静的四周,似乎有相叠的类似声音。
韩育陵慢了慢,察觉出有另一个人也在抄写的声音。
他向路卡投以询问眼色。
路卡点头,“他在。”
叶雅琪,是也跪在一处,自愿和自己一同受罚。
韩育陵握紧笔,难忍内疚。
“他没事,你没事,他就没事。”路卡轻轻握住韩育陵抓笔的手腕。
顿起波澜的思绪又再次回复平静。
韩育陵振笔书写,墨水完了,他立刻换一支,趁机闭闭眼稍作休息,不由得,忆起今午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