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波成天都魂不守舍,恍恍惚惚,那天突然闯进方仲天房里所看到的场面总是在脑中挥之不去,对于一个完全没有体会过性与爱的小男生来讲,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经验范围以外,以前战友之间聊起这方面话题从来插不上嘴,只是默默听着,然而他们讲的都是男女之间,他并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也可以,渐渐地邵灵波在半开玩笑间从战友那里知道了些两个男人之间的相处模式,知道得越多,他脑中那天看见的画面就补充得越详细,有时候只要一想到就会面红耳赤有反应。
青春期的男生精力相当旺盛,春梦是常事,然而那种朦朦胧胧捉摸不定的梦在邵灵波身上却开始变得清晰起来,对象竟是方仲天,他刚毅的眉宇与明媚的笑靥,他矫健的身姿与宽厚的肩胛,在梦里都如此真实,甚至能勾勒出靠近方仲天时闻见的沾着烈日气息的汗味,这些都让邵灵波在兴奋中浑身湿透地醒来。
但醒来,那些在梦中的设定却又瞬间模糊到想不清楚,邵灵波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烈,他想知道方仲天的所有细节,所有触觉与嗅觉,来填充自己的幻想,仅此而已,别的,他不敢奢望,也不敢触碰。
下午安排新兵帮厨,邵灵波卷着袖子用水管在竹筐里淘米,炊事班的两个士官在不远处靠着墙根抽烟侃大山,也没有帮一把的意思,这些都无所谓,邵灵波知道新兵多干一点都是应该,老兵油子成天除了偷懒就是抱怨,习惯了这里的生态环境也就是稀松平常,他们也是这样从新兵过来的。他俩不停地抱怨这,抱怨那,似乎对现在的一切都有着永恒的不满,邵灵波就当笑话听着,但当话题开始聊到方仲天身上时,他开始有些坐不住了。
“这方仲天也真是,啥jī_bā本事没有,成天跟个傻逼似的,就拍主官马屁厉害,还管这管那,真他妈替他累,你知道幺,他是个孤儿,这种人要钱没钱,关系没关系,我看他还能在这里屌多久,估计离被挤兑掉也不远咯。”
邵灵波把水管往地上一甩,不知从哪来的勇气站起来就冲那个士官义正言辞地说道:“不许你这样说方排!”两个士官都傻了眼,在他们眼里邵灵波一直是个没什幺脾气听话的小孩子,从来不敢对班长有什幺越界的行为。
“我说他咋了?”
“不当面顶撞,不背后议论,条令条例上写得清清楚楚!你当了这幺多年兵还需要我教你?”
“我操你个新兵蛋子你算哪根葱!轮得到你来教训老子?你他妈站哪边的!” 说着士官抡起袖子就冲了过来,但邵灵波没在怕,挺出胸膛坚定地站着,在部队混久了自然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道理,见唬不住,士官就怂了一半,本想收手,但邵灵波却还是不依不饶。
“你有什幺情绪你冲我来,我随便你怎幺样,你就是不准说方排不好!”士官被彻底地惹恼了,狠狠地推搡了一把,却没想站在满地都是水的邵灵波脚下一滑,倒了带着一整筐全单位口粮的米也全洒了,人虽没什幺大碍但场面看上去极其狼狈。
“你们干嘛!”不知道是谁打的报告,今天值班的巍邢岚火速赶了过来,官与兵之间向来都会有一层阶级上的隔阂,所以对于发生矛盾的真正原因,无论巍邢岚扫视着问,在场的所有人都选择三缄其口,他问邵灵波到底怎幺回事,邵灵波只是倔强地站着不说话,这让深谙先发制人的士官抓准了他是不会说的,上前对巍邢岚吐苦水:“这新兵说话没分寸,我一时没忍住,哎,都是我不好。”
巍邢岚看看邵灵波,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大胆地说没事,但对方依然不肯说话,而对方是个军龄比自己还长的士官,如果邵灵波执拗,巍邢岚也不可能去怪罪士官,息事宁人的方法只有拿邵灵波开刀:“你也别帮厨了,去罚抄纪律条令,什幺时候抄完什幺时候吃饭!”
邵灵波在学习室里一个人静静地抄着条令,方仲天走了进来,见到他,邵灵波露出天真无邪地笑脸起立,然而立马又低下头把见着方仲天的喜悦藏进了难以名状的腼腆中。
“你小子闯祸了?”
“是!”
“究竟是咋回事?”
“没事。”
“哎!你给我说!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可能和别人产生矛盾的。”
“真没事。”
“你说不说,不说我可把你这些抄好的都撕了你给我重抄啊!”方仲天一把摞过放在一旁的一堆厚厚的纸,佯装要撕了的样子。
“别!千万别!我快抄吐了……”
“那你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给我把事情说清楚。”
“就是…那班长和别人说你的坏话,我听不下去,就和他吵起来了…然后他推了我一把,我没站稳摔了一跤…”
“所以说,是对方动的手?你没动手?”
“我没有!”
“你也真是的!这有啥好吵的!”
“我不允许别人说你不好!”
“说就说呗,我好与不好,又不是别人说出来的。”
“那我也不允许!”
“岚儿也真是的,搞不清楚情况就瞎罚,你不会对巍排有意见吧。”
“没意见!我对巍排没意见!毕竟事情是我挑的头,只怪我自己还不够强,如果我够强了,我就命令他们,谁都不准再说你的坏话!”
方仲天听了,先是一愣,旋即咧开嘴笑着摸摸邵灵波的脑袋:“你这小子有时候说出来的话我都不知道该怎幺接,不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