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凶险?”
“……是!”
季玉竹低下头。
姜卫衍用力捏紧拳头,忍了又忍,才伸手握住他双肩:“季哥儿……”见他不声不响,遂轻轻抬起他下巴,盯着他的眼:“此次前往,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回来。”
季玉竹的眼眶瞬间红了:“不能不去吗?我、我阿父阿爹都已经……难道你也要……”
姜卫衍心口一疼,放下手,把他拥入怀里,侧脸亲了亲他耳根,喃喃道:“季哥儿,我不想骗你。这场战事,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
季玉竹伏在他肩膀,抽了抽鼻子,也没问他什么理由:“大概要打多久?”
“快则半年,慢则……”姜卫衍顿了顿,“季哥儿,我这次出征,生死未定,我们、我们的亲事,”咬了咬牙,“不如就作罢吧。”
季玉竹一顿。
姜卫衍一鼓作气继续说:“若是我能回来,我还是想娶你,到时你可愿嫁我?若是我回不来了,你就、你就……”闭上眼,忍着心口剧痛,“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无论如何,我都会为你做好安排的,保你后半生平安顺遂、衣食无忧。”
季玉竹安静地伏在他身上,一动不动。
姜卫衍紧张地手指痉挛,手下不自禁开始用力。
季玉竹腰背一疼,闷哼了一声。
姜卫衍急忙松开他。
抬起左手按住他的胸,季玉竹缓缓把他推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开口:“你是这么想的?”
“季哥儿……”姜卫衍想再次抱住他。
“你当真是这么想的?”季玉竹盯着他。
“这样安排对你最好。若是我们成亲了,若是我回不来了,你一个哥儿怎么——”
啪!
季玉竹握紧右手,盯着他:“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姜卫衍不顾脸上火辣辣一片,惊恐地看着他右手伤口逐渐渗出血迹,试图拉住他的手。
季玉竹一把甩开他,感觉自己前所未有地冷静:“原来我在你心里是这样的人。”
“不是,季哥儿,你让我看看你的手。”姜卫衍手足无措。
“还是说,你只是不想跟我成亲。”
“不不,宝贝,”姜卫衍一把抱住他, “我做梦都想着跟你成亲。”
季玉竹拼命挣扎,姜卫衍压着他不让他离开。
挣脱无门,季玉竹使出吃奶的力气狠狠拍打他:“那为什么要作罢?为什么要作罢?”
姜卫衍忙圈紧他,再空出一手攥住他右手臂,防止他右手的伤更加严重:“宝贝,别激动,别激动!”
“你特么说啊!为什么要作罢?你是去打仗还是去送死?说啊!”一手被攥住,一手被压在俩人身体之间,动弹不得,就开始抬腿踢。
“宝贝……”
“说啊,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以随便去送死?你是不是觉得我随便嫁别人无所谓?”
“宝贝……”
“你既然都要死了,我现在就去找个比你高比你帅比你有钱的嫁了,你就安心地去送——唔!”
姜卫衍气急败坏地堵住他的嘴,狠狠地噬咬他的唇,直到在唇间尝到一丝腥甜。
见他终于不再激动,姜卫衍缓缓松开他。
原本黏连的双唇,随着他的离开拉出一条晶莹细线。
季玉竹抬手用力擦去唇上湿润,眼角泛红,恶狠狠地看着他。
“我告诉你姜卫衍!这辈子你别想甩开我!不管你是生是死,这亲,我成定了!你特么要是敢悔婚,我、我,”季玉竹气得开始乱胡言乱语,“我就去青楼倌馆挂牌接客!”
话音刚落,就想把上一刻说了蠢话的自己给生吃了!提脚狠狠踹了他一下,转身就往外跑。
“你敢!?”姜卫衍又生气又感动,拽着他的左手,不让他跑掉。
季玉竹气急败坏:“放开我!”
“不放!”
“放开!”
“不放!”
“你放不放?放不放?”季玉竹接连踹了他两脚,“你不是要我去嫁别人吗?还抱着干什么?”
“我错了,我后悔了!”姜卫衍紧紧搂住他,“宝贝,我错了!你这辈子只能嫁给我!”
“你特么、特么……”季玉竹气急,“王八蛋!”
“是是,我是王八蛋。”按着他坐下,“待会我站着不动让你揍、不,让你踢个够本好吗?我们先看看伤口好不好?”手下不停,开始解洇出血迹的棉布。
季玉竹撇过头,不想看他。
血液渗湿了棉布,加上季玉竹刚才一直握紧拳头,解到最后,发现棉布已经跟皮肉黏在一起了。
姜卫衍皱着眉,跑出去拎了壶热水进来,倒进盆里,再加了些凉水,调成合适的温度,才小心翼翼沾湿帕子给他慢慢擦拭。
好不容易才弄软和棉布并揭开,再重新一点点抹上药膏。
待包扎好他的伤口,姜卫衍已经一头的汗。
季玉竹也是——他是疼的。
姜卫衍心疼地给他擦去冷汗:“季哥儿……”
季玉竹给他一个后脑勺。
“这次战事,我知道一些旁人不知道的事情。若是我不去,尤大伯跟尤大哥估计会有性命危险。我去了,也可能会填在里面。”姜卫衍苦笑,“我没有信心。但是尤家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坐视不管。”
季玉竹指尖颤了颤。
姜卫衍摸摸他的头发,继续道:“这种情况下,我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把你迎进门,我怕到时我会死不瞑目……”
季玉竹转头怒瞪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