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拂过,孟峣却是汗湿一身衣服。“侍读说些什么我竟不明白。”
“九公子如今在哪里。”想起那个有着卓然姿态的男子,叶青泽胸中怒火滔天。“身边藏了一个祸害,王爷还蒙在鼓里么。”
孟峣脸上表情不变,脑中已是百转千回想遍对策。“他从东宫出来之后便没了消息,如今我也在到处找他。”
“如此,那我便等王爷找他出来。”叶青泽转身欲走,“希望王爷清清白白。”
密阳楼中,苏岚持剑在手,却被木樨拦了下来。
“让我杀了他。”苏岚眼中杀意大盛,却挣不开手臂上的力道。
木樨眸光水亮,言语里毫不惧怕。“丞相之子岂是能杀便杀的。”纯如幼鹿的孩子,却有这样敏锐的观察力。
“木樨,终归是我大意。”孟峣撩起袍角正欲跪下,也被木樨一把扶住。
“我等你还我端木氏一个公道。”他站得远些,望着二人笑道。“怎可在此功亏一篑。”
说罢他欣然离开,再不管身后肝肠寸断。
“你倒真是大胆。”叶青泽刚一入睡,便接侍从禀报有一自称九公子的人来找。
看着叶青泽眼中森冷寒光,木樨微微一笑。“心愿虽然还未了,能让他死,我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有什么话,留到圣上面前说吧。”挥手让人绑了木樨,罪魁祸首虽然找到,叶青泽心中却无一点欢喜。
他甚至很怀念那春色撩人,喝茶谈笑的日子。
太子竟是被毒害致死。
泱帝接此密奏,险些失控将身边宠妃掐死。
他起身穿好衣物,带着若干宫人下到刑部牢中。燃着火把的墙壁映得人脸可惧可怖,任谁进了这里,无罪也能吓个半死。
长久的跪姿已经麻木,反绑的双手也从不适转为僵直。木樨低头听着大批人群走近,随即是门上铁链哗啦的声响。
仓促铺就的明黄座椅,泱帝半靠在扶手上。“谋害储君你可知罪。”
仇人就在眼前却不能诛,木樨眼中泛上泪意。口中却发出诡异的笑声,笑得猛力,肩膀也随之轻抖。
“你笑什么。”泱帝看着眼前这诡异一幕,疑问道。
“笑你亲手断送骨肉性命还不知悔。”木樨抬起头,唇边笑容艳丽嗜血。眸中泪水承受不住,如珠般滚落。
看着边哭边笑的木樨,泱帝脸上一僵,再开口时已是带了莫名喜悦。“把他带去昭狱,不得用刑。”
只一眼,他便沉溺在那盛水双眸之中。
尘封的记忆。
☆、坠湖
几乎是魂不守舍的回到宫中,泱帝屏退众人后便慌忙找到一个檀木箱子。抖着手打开,偌大的箱子里只有一件玄黑的外袍,在烛火下闪着诡涩的光亮。
“皇天不负有心人。”爱怜地将衣服抱进怀里,泱帝叹息一声。“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突来的变故,让木樨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是不知道昭狱,但是眼前这一间牢房,怎样看都不像戴罪之身能呆的地方。
儿臂粗的蜡烛照得上下通亮,像是怕牢里味道难闻,点了熏香燃着,被褥一应都是新的。木樨揉了揉被绑到麻木的手臂,心中虽是惊疑但语气仍然冰冷。“这是给人坐牢的地方吗。”
“这是圣上交代的,你就暂且住着吧。”圣意不是一个小小监狱看守能揣测的,将牢门锁好,守卫留下一句话便摇着手回去补眠。
木樨走到榻边抱膝坐好,一直压抑着的情绪这才弥漫上来。
不能把握自己生死的感觉,竟是这样难过。
第二日无早朝,叶青泽卯时就被宫中来的太监叫起进宫面见皇帝。
泱帝看着之前陪伴过孟峥一段日子的叶青泽笑道。“你查出这样一件大事,可要什么奖赏?”
“敢问陛下怎么处置那人?”叶青泽跪在地上直视泱帝,完全不回应他的话。
泱帝眉眼一跳,随即仍是和颜悦色道。“若是你,会怎样做呢?”
“公布于天下,还太子清白。”
泱帝一摇手,殿中的宫人鱼贯退出。“让朕承认错误?”
叶青泽心头咯噔一下,泱帝寥寥数字再明白不过。这个事情,他不会承认也不会改过,只任时光流逝掩盖真实,“事关储君,陛下如何可以一笔盖过。”
若是以往,泱帝一定会嘉许这样直言不讳的臣子。“你乃叶相之子,又是出了名的神童。”泱帝停了一停,再开口时语气已然带了帝王威严。“个中利害,竟是不懂吗?”
叶青泽愣住,良久唇边露出一点苦笑。“臣愚钝,实不能为朝廷效忠。”他将头深深低下,“还请陛下容臣辞去官职。”帝王家的亲情如此淡薄,真让他感到寒凉。
“准奏。”泱帝准允,他不想留一个知道真相的人在身边。“闭紧你的嘴巴。”
叶青泽起身退出,临了留下一句。“还望陛下留心秘王。”
一夜惊魂,孟峣想了半天还是决定进宫探探口风。以他对父亲的了解,这件事定然不会很快大白于天下。
“儿臣有罪。”刚入大殿,孟峣便重重跪下。
泱
帝接过崔海递上的汤药,一饮而尽后才道。“何罪之有。”
心道父皇还不知真相,孟峣将脸埋在织金广袖之中,惶恐道。“将来路不明的人留在身边,间接做了害死皇兄的凶手。”
“峥儿与朕父子缘分许便到这里吧。”叹了口气,泱帝说道。“那个人,是怎么到你身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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