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羽墨听到‘我的阿墨’的时候,心中忍不住心虚起来。
她该不会是他上一世的妻子之类的吧?
君羽墨连忙问:“不知这位阿墨是……?”
殷大娘说:“是我儿子。”
君羽墨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又连忙看向一边正在喝茶的温长风。
殷大娘年纪大了,记性越来越差,关于殷子墨的事情她也开始有些犯了迷糊。只是一些事情还是忘不掉:“让你们见笑了,不过这位温府来的公子倒也有几分像一位故人。”
今日接连碰到两个人,都和她认识的人有些相像。
阿墨虽然不孝,但始终都是她的儿子。
等桃花纸终于包好,殷大娘才送温长风和君羽墨离开,又有几分依依不舍:“这位小公子若是得空,可否多来来纸坊?”
君羽墨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
他这样,更让殷大娘的眼里含着泪水:“好好好。”
等温长风和君羽墨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殷大娘才回到屋内,给牌位上了一炷香。她满是含泪的说:“阿墨,阿娘不怪你了,是阿娘的错。”
另一边。
君羽墨自从看到殷大娘以后,便心神不定,回去的路上也顾不上和温长风交流了。
温长风的脚步忽然停了下来,回眸看向他:“羽墨,你说殷大娘是做娘的,怎么会把你误认成她的儿子?”
这句话暗示性太强了,君羽墨忍不住心头一跳。
他认真的看着他:“我也觉得她很熟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注定逃不过去,诚实的告诉温长风反而更好。
——或许放手一搏,还能有化被动为主动的机会。
温长风眯起眼,又说:“来这里之前,她的儿子在这一带很有名。上一辈的人都知道,她儿子当初救了一个妖怪,然后那个妖怪反而把她儿子杀掉了。”
君羽墨的心头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温长风语气淡淡的,却一直在观察着君羽墨细小的变化:“你说到底是什么妖怪这般可恶,明明被人救了,还狠心的把人给杀了。”
君羽墨直直的看着他:“先生也会杀我吗?”
温长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微微一愣:“为什么会这么说?”
君羽墨有些不安:“我也救下了先生,所以和这个故事好像……”
温长风的眼神有些复杂:“你也觉得我是妖怪?那为什么还要救我?”
“那是因为先生之前也救过我啊。”君羽墨的笑容变得有些羞涩,“先生还没回答我这个问题呢!”
温长风瞥向一旁的柳树,见那些柳树迎风摆动的时候,莫名升起一股烦躁:“自然不会,只要你不像他们那样……”
他们哪样?
后面的话君羽墨没有听清,而温长风却没有了继续对话的想法。
“回去吧,今日你也累了。”
君羽墨全身都流出了冷汗,知道自己逃过一劫。他还要保持着乖巧的模样,跟在温长风身后。
可他对前世就更感兴趣了。
系统因为帮他作弊跳过了,也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一切全凭君羽墨自己推测。
等回到温府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君羽墨很不幸的来到这个世界也沾染上了寒症,他和温长风相遇在冰天雪地之下,长时间穿着单薄的衣服在街上,被温长风带回了小院。
被夜晚的凉风一吹,他冷得瑟瑟发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思考。
温长风看着他这样,将身上的斗篷解开,披在了他的身上:“早点回去吧,夜里风大。”
君羽墨只有十四岁,只能仰着头看他,却见温长风脸上的温柔并不作假,让他逐渐分不清温长风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谢谢先生。”
他裹住了斗篷,上面还沾染着温长风的气息,是一股淡淡的竹香。
但披上斗篷过后,他就真的不再发抖了。
君羽墨露出儒慕的眼神:“先生,我想和在小院里一样,明日我还能再找你习琴吗?”
温长风知道君羽墨习琴的天赋惊人,他教起他来十分得心应手,有这样一个举一反三的徒弟,他自然也不会反感。
温长风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明日辰时过来吧,可以多睡一会儿。”
听到温长风答应了,君羽墨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而温长风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却眼神复杂。
此番试探,他便更能确定了。
“原来……你真的是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