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更加暧昧,程以墨移开了眼睛,因为这个时候再盯着他,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
莫清寒的眸光暗芒闪烁,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夜很深了,睡吧。”
他不会强迫他,现在还不到时候。
程以墨吊着的心才松了下去,把床让开一点位置:“睡。”
莫清寒的眼睛一直黏在他的身上,虽然程以墨主动邀请,但他知道那不是这个意思。他站起身,把软膏放在床头:“我不困,马上要天亮了,你睡吧。”
说完,他就径直的走了出去。
那边的烛火变得明亮,程以墨知道他是在看书。
睡意很浓,可yù_wàng更浓,程以墨犹豫着要不要用手来一次,只是唯一纠结的是,此刻莫清寒还在外面呢。
[这么快就想把惩罚先做了?看来是不想完成任务了。]
程以墨一听这话,忽然在床上挺尸,说什么也不肯撸一次了。
因为,羞耻啊。
·
程以墨起床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
不知道那是什么软膏,涂了第二天就不太疼了。唯一一点,还是不能走得太久,否则腰还是受不了。
阳光照在书庐的院子里,白天的时候很暖和,和夜里一点也不像。
程以墨走出了门,到院子里,发现莫清寒正拿着黑白的棋子,坐在石凳上面。树影斑驳,落在石桌上面,就像一副画卷一样。
程以墨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词,岁月安好。
无论是莫清寒弹琴的时候,还是这么独自一人坐在外边下棋,都有一种幸福感。
程以墨杵着拐杖,小心的放低了声音,却还是被莫清寒察觉。
他抬眸看了程以墨一眼,里面满是珍惜:“腰不疼了?”
要是别人敢这么说,程以墨保准第一时间翻脸,可莫清寒不同,那里面完全没有挪耶和戏谑,全是关心和珍惜。
这个男人……自从来到他家做教书先生过后,身上那些孤寂就不见了。
七年前,程以墨还只有九岁的时候,其实是见过他的。
虽然只有很小的一个印象,但那个人的确是莫清寒。
他满身孤寂,眉头紧皱,仿佛失去了至关重要的东西,灵魂也随着那个东西死去。
光是看着他的时候,程以墨就觉得心口疼得慌,他那个时候还小,和程老爷一起出来,本来想过去看看的,却被程老爷一把抓住:“阿墨,别到处乱跑。”
小小的程以墨看着他,失落的说了一句:“哦。”
他和他隔得太远了,程以墨觉得自己就算是叫了他一声,也肯定传达不过去的。
况且,他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从何处来。
于是程以墨只能在二楼的茶馆里呆呆的看着,看着莫清寒像是寻找什么东西一样,仿佛丢失了魂魄。
他第二天偷溜出这个地方的时候,发觉莫清寒走了,离开了这个镇子。
程以墨满心失落,原本以为再也不会碰到莫清寒了,谁知道七年后,他十六岁,莫清寒竟然又来到了这个镇子。
他走在雨里,和七年前一样,让他放心不下。
于是,他朝着他递了一把伞。
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回忆截然而至,程以墨露出一个傻笑。
莫清寒看他笑得这么开心,倒也不问什么,只是说:“阿墨,过来听我弹琴吧。”
程以墨疑惑的说:“先生不下棋了吗?”
莫清寒摇头:“一个人下,倒也没什么意思。”
程以墨露出一个微笑:“所以给我弹琴更有意思?我听不懂音律,先生还是喜欢弹给我听。”
莫清寒垂下眼眸,想要告诉他原因。
——因为,那是上一世的阿墨走之前,他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意义重大。
程以墨却也不问了,而是坐在石凳上,眯起了眼,随时准备听琴。
看他这样,莫清寒哑然失笑。琴就在身边,他拿出来也是片刻的事情,微风吹拂而过,莫清寒看着他的模样,轻轻的拨动了琴弦。
阿墨,还记得我们在即墨许下的愿望吗?
一愿和阿墨白头偕老。
二愿阿墨健康长寿。
三愿阿墨能够永远远离那些苦难。
他已经实现了一个,阿墨轮回过后虽然再也不记得他,却变得快乐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