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他那里有道开了光的长命锁可以帮我娃儿挡灾,可以送给我们,我娃儿带着那道长命锁,哭闹的时间变少了,睡觉的时候变多了。”
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个我和我媳妇儿也没当一回事,只当是娃儿小,贪睡,没想到满月的那天,我和我媳妇儿在院子忙活满月酒的事,进屋去抱娃儿的时候,娃儿已经不见了。”
“那个和尚长什么样?是不是这个人?”
言喻一边问,一边从广袖中拿出一卷画轴打开。
慕容重华好奇那画中人是谁,便也凑过去看了。
没想到是那个叫“王大牛”的壮年男子。
慕容重华抿了抿唇,眉头微微皱起,原来言喻也早就怀疑那个王大牛了。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中年男人在看到画轴上的男人之后只是摇了摇头,说了一句,不是他。
可是,不是王大牛,那会是谁呢?
“你可看清了?确定不是此人?”
“言大人,我眼睛好使着呢,看人绝对不会看岔眼。”
在中年男子再三确认之后,两人告辞离开了。
忙了大半天,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他们唯一怀疑的嫌疑人都排除了,这比案件开头的时候还糟糕,至少那时候他们还有怀疑的对象――王大牛。
走到长安街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之时,街上挂满了五彩的灯笼,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小玩意儿。
白天刚过去,长安街的夜市便接踵而至了,往往此时才是长安街最热闹的时候。
因为到了晚上,难免不会有谁家的小姐从府中遛出来,桥上湖上也难免不会有佳人才子吟诗作对。
现下,这湖面的水将冻未冻,自然是不好行船的,于是大家只好在桥廊上或是大街上尽尽兴了。
此刻,街上的人就多得很,说是摩肩接踵,也不为过。
“慕公子心情不好?”
旁边突然传来言喻的声音,像是贴在他耳畔说的一般。
若是以前,他多半又会脸红了,但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唯一值得怀疑的人都排除了,言大人觉得我现在能高兴得起来吗?”慕容重华皱着眉。
言喻拉起他的手轻轻捏了捏:“慕公子的手真冷。”
被言喻握着的那只手温度陡然上升,不知道是因为言喻手中的温度,还是因为握着他手的那人是言喻。
言喻将这只手握暖和了之后,又挤到另一边,将慕容重华的另一只手拉过去握住。
“其实慕公子不必那么担忧的,这也是一件好事,至少我们排除了一个嫌犯,如此,我们离真凶就更近了一步。”
慕容重华听言喻这般一说,立马想通了:“嗯,言大人所言甚是。”
事情倒是想通了,脑袋一空下来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想着从刚才开始言喻就帮他捂手,想着要是这长安街永远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想着就这样抓着他的手永远也不要松开。
若言氏没有独揽朝廷大权,让他这个皇帝做得有名无实;若……
慕容重华摇摇头,他现在在想什么,言喻都已经表明是站在他这边了,他还在瞎想些什么?
慕容重华停下步子,转头看向身旁的人:“明之,你不会背叛我的,是不是?”
被突然唤了字,言喻愣了一下,他有多久没有从这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了?半年?对了,是从他登基之后。
言喻嘴角勾起温和的笑容,答道:“是。”
“明之,有你这句话,我自是安心了。”说完,慕容重华转过头去看着前方,被捂着的手也同时抽了出来,顺手将言喻的手握住。
“慕公子……”
“今夜挺热闹,咱们也去凑凑热闹去,晚些再回去。”
“好。”言喻嘴角的笑容加深,抓紧了他的手,跟着这位才双十年华的君王在拥挤的人潮中向前走。
仿佛这条长安街真的没有尽头,只有这对双手相握的人儿。
言喻没想到,慕容重华说的凑热闹是来这种地方。
言喻咳嗽?*,看了一眼这房中的布置,清了清嗓子,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道:“慕公子,您这样,似乎有些不大好吧。;
“有何不好,这飘香院可是京城最热闹的窑子,难道明之不曾来过?”
慕容重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瞟向言喻的小眼神儿颇有些揶揄的意味。
“来是来过,但慕公子您是……”
“本公子就是一个刚成年的正常男人,难道还不能来这地方?”
听了慕容重华的话,言喻一张脸都绿了:“能。”
说完,看了一眼左拥右抱的慕容重华,便自顾自地开始饮酒。
就连那些身上只有一层薄纱和抹胸的女子想要往他身上贴,也被他给推开了。
言喻长得极好,看衣着也至少是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只是看着自家姐妹三番两次地被这位公子拒绝,姑娘们也清楚了这位公子是个不解风情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