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已到晚上十点多了。公寓里有些睡得早的住户都熄了灯,月光投影在玻璃窗,清冷又孤寂。
轻声叹息,他仰脸看着远处的楼层,就算不上去,他也不想回家,宁愿待在车里,静静地坐着,静静地想那个人。
“嗡嗡…”手机震动,提醒着他接电话。
他的第一反应是不接,但看清了屏幕上的备注,在不接又震动两后次,终于划了接听键。
“什么事?”气在心头,他的声音比往常冷了好几分。
“哥,你在哪呀?快回来!”电话那头,是夏云峰担心的声音。
“不回!”他的气还没消呢。
“琉家的人都走了,你快回来吧,不要让妈担心了…”夏云峰噼里啪啦地说了一大堆话,像是担心他在外逍遥自在,不愿回去一样。
无非是那些话,他懒得听,不等那头说完,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世界终于安静了,再安静,也无法让他体内的烦躁消失。
心头一股无名火在燃烧,不熄不灭,徘徊不去。脑中像要炸裂开来,一直重复今晚的情形,客厅,书房,餐厅,屋外,那人决绝离去的场景……每一幕,都让他倍感珍惜,想到那人到来时他的欣喜,记起那人送给他的物品,他忙从怀里掏出所有的礼物盒。
长方型的盒子,是弟弟送的,他把它放到了副驾驶仪表台下方的储物盒里,正方形蓝色彩盒是那人送的,他拆开丝带,打开,借着明亮的路灯,看清是一只小巧的朱红千纸鹤。
千纸鹤,意为吉祥如意,又因‘千’字,寓为千岁之意。他拿在手心,很轻,是木头所雕刻,每个部位很光滑,不刺手,再凑近眼前仔细端详,鹤的眼睛用蓝色点缀,木头不可能是朱红色,鹤身却是朱色,手碰过的地方滑滑溜溜,他嗅了嗅,是淡淡的油墨味和另一种好闻的清香的花香味,看来,这是那人今天亲手匆忙之作。
那人的床头放相框的地方,摆放了两只狗与两只老虎的雕刻物件,他两次去那心思全在那人身上,对这物件,当时并未在意。
今天早上他才告诉那人生日,他猜不准那人会不会送礼物,不成想那人不但送了,还送了个这么美好的礼物给他。
“小风,你对我也是有意的吧?不然不会送这个给我。”疑问又肯定的语气,他还是摸不准那人对他的态度。
一只千纸鹤,寓意为:你是我的唯一。
这是否表示,是那人的某种深意。
迟迟得不到回应的他,突然看见了希望,即便是缥缈虚幻,若影若现,但他会证明自己是对的。
猜测的他算是猜对了一半。为准备什么样的礼物才好的沐风开始确实头疼的紧,孤身惯了,无甚亲朋好友好往,更别说收送礼物。
生日贺礼嘛,买的东西太俗气,沐风考虑到他不缺什么,遂作罢。既然不买,那就得亲手做喽!他一个大男人,除了擅长的写作,再就是炒炒菜等一些生活日常会的,根本不会女孩子会做的其它小花样儿,后来,他在自个房里转了转,看到床头处摆着的虎狗木像,就寻了木头用不多的时间来雕刻千纸鹤。
雕刻是沐风从小跟着他父亲学的技艺,那时候家里今儿喂鸡鸭的食槽缺口了,或是明儿坐得木头凳子缺条腿儿的,都是由沐爸在晚上空闲的时候,在小小的白瓷灯的照耀下紧着时间做出来。农村里大多数人家都舍不得买玩具,买了那是败家,不知油盐米贵,是要不得的。所以有更多空闲的时候,沐爸会偶尔做几个小玩意儿给他姐弟俩玩,算是给他俩的童年添上一抹瑰丽的色彩。
每当沐爸在做的时候,他就眼巴巴地待在一旁观看,好奇不已,怕伤着他的沐爸,赶也赶不走他,说了几次,见他在一旁乖乖地拿木头盯着,便随他去,等他再大一些,教他雕刻,算是给他当玩儿的。
自沐爸去后,沐风每当思念双亲,就会拿根木头来削削雕雕刻刻,弄了七八年,那是满满当当两大箱子,除了两只狗儿和虎儿,其它都放在衣柜里装着了。
为了夏乘风的礼物,娴熟的他仅三个小时雕刻好了千纸鹤,因木头的颜色太过暗淡,作为生日贺礼,太过素淡了,他寻思着用画画的油墨加了碾碎的晒干桂花混合在一起,给木头千纸鹤上了颜色。
让其自然晾干,定型,把它装进精美的礼盒里,这样的生日贺礼谈不上多珍贵,却也是他的心意,千岁人类难已达到,倒可以寓为长命百岁。
重于‘千’字之意的沐风,定想不到一只千纸鹤的另一种寓意,如果知道,他会换个动物雕刻送那人,不会让那人误会。
可惜他不知道,这一切,算是‘命中自有天数’吧。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缘份二字,更无从解释。
猜错沐风本意的夏乘风,苦闷的心情消散了,取代的是欣喜若狂,看着秀巧的千纸鹤,他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礼物盒,取出两枚男士戒指各放在千纸鹤的左右翅膀上,再连同鹤一起放在沐风送的那个礼物盒里,收藏妥当。
“从此,我们的心意是相通的。翅膀为臂,臂连心,这两枚戒指,终有一天会戴在你我的手指上,相携一生。”
这戒指,是他准备在今晚当着家人的面给沐风求婚用的。
第一次求婚,是沐风生日。
今晚第二次求婚,不成想被琉苏那女人气走了沐风,当事人不在,自然无法求成。
连续两次求婚未出口就以失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