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那些往事,因为他知道,按照吉姆的性子,既然问了他要不要听,就肯定要讲了。
“因为想笑啊。”吉姆侧过头,在之前咬纽特的地方舔了一口,睫毛上带着的泪珠刷过脖颈。
纽特清了清嗓子,把吉姆从自己身上拽下来,挥舞魔杖,单手开了一旁教室的门锁。
“干点儿活,”纽特晃了晃被吉姆拽住的右手,“变两个沙发。”
吉姆掏出魔杖,琢磨了一会儿,按照纽特在巫师小镇的屋子里的模样,变了一张床。
“……”纽特脱下巫师袍,上面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大片,他现在比较想解决明天穿什么的问题,没工夫在这上面耗费时间,何况对吉姆来说,床和沙发的作用,大概是一样的,于是,纽特叹气道,“随你吧。”
吉姆琢磨了一会儿,又给教室上了锁,然后松开自己的领带,长长的舒了口气。
纽特趁着这个时间抽出手,对着自己的巫师袍来了一个“清理一新”,效果,咳,反正就那样,不管怎么样,明天能穿就行了,纽特要求不高。
这么一会儿工夫,吉姆已经换了睡衣,跑到了床上。
纽特:……
算了,看在吉姆可能哭累了的份上,他不计较没洗澡的事情了。
纽特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找到一个高脚杯,杯子里还有些水,是他今天早上喝剩下的,已经凉透了。
“有想吃的东西没?”纽特试了试温度,一口气喝光了高脚杯里的水,润了润嗓子,这才问吉姆,“我去趟厨房。”
吉姆大概真的困了,朦朦胧胧的“唔”了一声,没说要,也没说不要。
纽特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转头打算去厨房。
“别走,”吉姆拽住纽特的胳膊,不知道在做梦,还是在跟纽特说话,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分外清晰,吉姆说道,“我怕。”
纽特顺着他的力道在床边坐下,接着他的话问下去。
“怕什么?”
吉姆把自己往被子里埋了埋,叹了口气,“什么都怕啊。”
“怕父母,怕阿莫斯,怕巫师,怕修女,怕街头的混混,怕詹姆斯,怕莫兰——”
“等等——”纽特打断吉姆的话,“怕修女?你怕詹姆斯、怕混混、哪怕你怕莫兰我都能理解,可为什么会怕修女?”
吉姆抬头看了纽特一眼,又垂下眼,半晌没说话。
纽特都以为他睡过去了,打算趁机去趟厨房,给他拿点水。结果纽特刚起身,他就开口了。
“你听过第二塞勒姆吗?”吉姆偏头问纽特。
纽特点头:“听过,海伦给我讲过。麻瓜和巫师之间的矛盾,一直存在。几百年来,从未变过。巫师界中有激进的纯血统理论者,他们想要杀死所有的麻瓜以及麻种巫师,麻瓜们也有想要消灭所有巫师的组织,他们把它称为‘第二塞勒姆’。”
“嗯,这是一个狂热的反巫师组织,目标是发现和摧毁一切与巫师或巫术有关的事物。”吉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扯了个笑,“你知道吗,我是第二塞勒姆的成员。”
“什么?!”纽特差点没压住嗓音,还好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经没有崩掉,他很快的恢复了常态,“你疯了吗?你知道他们一旦发现巫师,都会施以火刑,把人活活烧死吗?”
吉姆耸肩,甚至还有心情朝纽特笑,他这会儿已经看不出哭过的模样,除了眼眶还是有点微红。
纽特在心里叹了口气,吉姆这人,必须要步步紧逼,让他觉得你下一秒就要离他而去。不然的话,只要有一点儿缺口,他就会再次缩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你东扯西扯的,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我知道啊,”吉姆无所谓的转头,“当年他们把我赶出巫师界,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沦落在街头,在垃圾箱里找吃的。正好旁边有一家修道院,免费派发食物。我就去了。”
“然后他们分发食物的时候,需要经过一个东西,那个东西大概可以进行巫师检测,原理我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些修女们都那么说,说什么巫师是邪恶的,应该被烧死,还有些别的什么,我记不大清了。”
吉姆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他露出回忆的神情:“现在想想,当初在圣芒戈,给我做测试的那个东西跟他们那边的那个长的很像,”
“那家修道院是第二塞勒姆的势力?”纽特问道,“不是,你既然认出了那个东西能够检测巫师,你为什么还要去冒这个险?”
“饿死和被烧死,”吉姆对着窗外,表情寡淡,“总要选一个。”
“我不是一开始就能混的风生水起的,纽特,”吉姆大概觉得之前的回答太过冷淡,这会儿转过头,跟纽特解释道,“我也是从流浪街头,一步一步走过来的。流浪汉们的竞争有多激烈,你大概都不知道,”吉姆笑了一下,“我倒是糊涂了,你知道这个干什么,我们聊点别的吧。”
纽特俯身在吉姆的额头亲了一下。
“我想知道,吉姆,”纽特重复道,“我想知道。”
吉姆又往被子里缩了缩,似乎那样能给他回忆过去的勇气。
纽特叹了口气,穿着衬衫也跟着躺在了床上。
他揽过吉姆的腰,把人禁锢在自己的怀里。
“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别怕,”纽特轻轻的揉了揉吉姆的头发,“总要尝试着说出来的,这些压在心底的事情,说出来,就好了一半。”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