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你必须相信今日我为你们算的那一卦。”
墨阳子起身一步步向他逼近,似逼迫他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尹珩十指紧握,琥珀色瞳孔里的焦躁和怒气褪去,换上了一片清明。他深呼吸一口气,道:“墨阳子,无论你说的是真是假,我都不会相信的。此事……休要再提。”
言罢他足尖点在剑柄之上,长剑一声嗡鸣弹起,竟稳稳准准的入了剑鞘。
尹珩转身离去,刚走两步,却听闻身后墨阳子说了一句话,顿时惊喜的转身。
“你方才说所可是真的?”
墨阳子无奈的笑着点头:“当真。此局非无解,只是……”
尹珩神情冷峻,“只是什么?”
墨阳子道:“当真如此心悦他,此生非他不可?”
尹珩没有一丝迟疑,一字一句掷地有声,“非他不可。”
墨阳子道:“如此我便逆了这天命罢。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尹珩道:“先生请说。”
“三年后我再告诉你要做何事。”
尹珩迟疑了片刻,“好。”
墨阳子见他答应得痛快,于是招招手,“你且附耳过来。”
尹珩依言行事,墨阳子轻声在他耳旁嘀咕几句。
只见尹珩脸色越发阴沉,他沉吟道:“如此当真好吗?姝儿年少凄苦,如今还不容易生活安稳,我这当哥哥的岂能因一己之私而害了她?不可不可。”
尹珩连连摇头,本来他便负了姝儿量多,岂能陷她于不义?
墨阳子朗声大笑,“主上想到哪里去了?无论你出手不出手,姝儿小姐这一劫再所难免。主上且放心,姝儿小姐有我看着,不会有任何闪失。”
“可是……”
尹珩依旧觉得不妥,墨阳子又道:“主上放心,我这儿有凤凰蛊,姝儿小姐万不会有事。之后如何发展,就看主上你了。”
尹珩抿着唇沉默不语,良久后,他启唇叹口气,道:“好。”
墨阳子勾起嘴角,意味深长的说:“那么主上该回去布局了。”
而他,也该开始行动了。
尹珩心事重重的点头离开了,墨阳子目送他隐入黑暗中,直至察觉不到他的任何气息,墨阳子长长的吐口气。
“真是的。我当初怎么眼神就那么不好,选了个麻烦精呢?瞧把这剧情搅得,都快跟浆糊一样了。”
墨阳子毫无形象的将双腿搭到石桌上,十指交错着枕在后脑勺,撇嘴道:“这季宁也是有本事,竟让尹珩对他死心塌地。”
原定的剧情全被搅没了,本该是武林盟主的尹珩至今还是一介无名侠客。好在季宁还是有点用,要将他推上武林盟主之位。
前期剧情没有了,结局可不能再被季宁给搅没了。
墨阳子感叹一声,他这个天道当得真是辛苦,为了这世界的气运劳心劳力却没一丝半点好处,这图的啥呀?
墨阳子起身拍拍衣襟上的竹叶,仰头看看天上的圆月,道:“你俩未来如何,可全在季宁的一念之间。若动情了皆大欢喜,若没有……那便就真没有以后咯。”
伸个懒腰,点燃提灯的灯芯,墨阳子摇头晃脑的哼着小曲儿,闲庭信步的慢慢走回他的水榭。
夜深人静时,除却那虫鸣蛙叫,万物陷入沉睡中,唯有一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
月光透过窗纸洒在地板上,淡淡的熏香缭绕在厢房内,季宁睁着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那几缕月光。
想起今日在墨阳子那儿的见闻,季宁思考良多,他觉得魔教很有必要挖掘几个像墨阳子这般的能人异士。不说要祸害人,起码让那些武林正道永远找不到魔教的总部。
如此他便不用担心尹珩日后过河拆桥了。
季宁掀开被褥光着脚丫走到书案上坐下,提笔磨墨,手腕翻转只几许便写好一张字条。
自衣袖暗袋中取出一枚腊丸,用灯火将其热熔裹上字条,季宁打开窗户学了两声鸽子叫声,一只灰黑色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落在窗台上。
鸽子咕咕两声抬起右爪,其上绑着一个半指长的布袋,刚好是一枚腊丸大小。
季宁将腊丸放了进去,拍拍鸽子的脊背,鸽子咕咕两声展开翅膀冲入了黑夜中。
“明日影八应当就能收到纸条。”
季宁喃喃自语着关上窗户,巡视一周厢房,毫无睡意。
站了一会儿,季宁还是乖乖的上了床榻闭上双眼假寐。
迷迷糊糊间,季宁做了一个梦,他猛地睁开双眼,抬手一抹额头,一片湿黏的冷汗。
他坐起粗喘着气,感觉莫名其妙。
“尹珩死不死关我什么事?我心痛什么?”
季宁觉得很奇怪,他梦到尹珩死在他手里,一剑穿心死得很干脆。他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反而觉得难过得快要窒息。那种感觉,与当初他虐杀那个背叛的人不一样。
“为什么?”
季宁扪心自问,却找不到答案。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他似乎越来越在意尹珩了。
就好似白日尹珩对他爱答不理他非常生气一般,若换做以前,他定然是无感的。
在听闻尹珩有心上人的时候,他觉得很气愤,就好像属于他的东西被抢走了,非常想将抢他东西的人人道毁灭。
季宁想了很多,他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太寂寞了,所以才有了这种怪异的思想。
想他上下两辈子加起来都有五十多年了,前世忙着帮派之争,完全无心情爱,这一世又是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