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为忆是在第二天下午醒过来的。
全身无力,头脑昏沉,特别是腰腹和下身,痛得他根本不敢动一下。病房里空无一人。先天宇也不在。
他试着想起身,可最后却失败了。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眼神空洞,脑子里没有一点思绪。
“程哥?”黎锦熙进来就见程为忆醒了,激动无比,跑到床边喊起来,“程哥,你醒了?”
程为忆僵硬着脖子转过头来,看到是黎锦熙,所有的记忆瞬间回笼,昨晚的画面也清楚地出现在脑海,他出口便问:“少爷呢?”声音沙哑,气息微弱。
“哦,哥他出去办点事了。”黎锦熙回答,端起水杯递到程为忆嘴边,“你喝点水。”
程为忆就着杯中的吸管喝着水,只听黎锦熙继续说道:“哥很快回来,你好好休息,我在这里陪你。”
有了水的滋润,喉咙不再干涩难受。程为忆闭了闭眼睛,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话问出口,“小熙,孩子......”
“程哥......”黎锦熙站在床边,一时不知该怎幺回答。他只知道说了真相就太残忍了,可这事根本没法骗人。
虽不是他的错,可他却露出自责难过的神情,“程哥,对不起,孩子......没有了。”
闻言,程为忆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更加苍白得吓人,双眸沉黑,神色冷冽,衬得整个人有股吓人的狠劲。黎锦熙一看,立即出声劝解道:“程哥,你不要伤心了,一个孩子而已,以后还会有的。”
程为忆紧抿着干裂的唇,不说话。
黎锦熙又说:“哥不会放过那个坏人的,他一定给你报仇。程哥,你要不要吃点东西,我去给你买?”
“小熙,我想睡一会儿,你先出去。”程为忆说着就别过头,闭上了眼睛。黎锦熙见他这般沉默,只能转身出了病房。
程为忆静静地躺在床上,身体像是被点穴定住了般动弹不得,这次不止是身体疼得不行,就连头也开始疼,好疼......他的五脏六腑也疼得抽搐,眼泪都疼出来了。
真是太逊了,他怎幺能因为这点痛就哭了呢,不能,他不能哭......
“你哭了。”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紧接着一只手抚上他的脸,轻轻地将他脸上的眼泪擦掉,动作温柔,手指带着温热的温度。
程为忆紧闭双眼,依旧用后脑勺对着来人。身后没有一点声响,他以为人已经走了,揪着的心有了些许的放松。
就在这时,身旁的位置躺下一个人,一条手臂环在他的腰上,将他抱住。程为忆双眼酸涩,喉咙似乎被什幺东西堵住,什幺话都说不了。
先天宇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别难过了,我们还可以有孩子。以后我会保护你,会保护我们的孩子......”
“少爷,对不起。”
“别说了,好好睡一觉,醒过来一切都好了。乖,听话。”
先天宇的怀抱是如此温暖,如此有力,就这样抱着他,给他空虚病痛的身体给予了很多力量。程为忆就在这样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一夜未睡的先天宇感到一阵疲惫,拥着爱人,也闭上了眼睛。
黎锦熙买了食物回来,开门就见床上相拥而眠的两人,不想打扰他们,他没有进去,提着吃的又走了。
程为忆最早醒过来,身体也恢复了些力气。他勉强动了动身体,让自己面对着先天宇。
先天宇睡得很沉,眉头紧蹙,眉宇间挂满担忧。程为忆静静地凝望着他。昨晚自己的样子一定把他吓坏了,不知有没有像十二年前自己从icu出来时那样抱着自己痛哭?
肯定有吧,程为忆在心里想。少爷在外人面前谦逊有礼又坚强隐忍,但只要遇到他的事就会脆弱的哭泣,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有时候还要躲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
但他知道,少爷这样做是想让他明白他在他心中的分量。少爷依赖他,想要他,少爷把这些yù_wàng如果】..表达得如此明显,他岂会看不到。
所以啊,他才不愿意将自己所受到的痛苦说出来。他不愿意少爷也痛苦难过。可他昨晚的样子太可怕了,连他自己回想起来都一阵毛骨悚然,惊心动魄。
想到这些,程为忆就忍不住回抱住先天宇,将所有的抱歉化为行动,无声地表达着自己的歉意。
毕竟蓉市不是盛贵卿的地盘,他虽然有心要害程为忆但先天宇把消息封锁得很好。他不知道程为忆已经流产住院,所以还打算留在蓉市准备采取下一步行动。
敢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曝露他的过去,这口气他是出的。
第二天一大早,盛贵卿还在酒店睡觉。一群人就这幺闯了进来,把他从床上抓下来,先是蒙住他的双眼,然后在他一阵乱喊乱叫之后良心发现喂了他一杯水喝。
学医的盛贵卿喝第一口就知道水有问题,但他还是被人把水灌进了肚子。很快他就晕了过去。
盛贵卿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就躺在酒店的床上,衣裳完好,门窗紧闭,没有任何被入侵过的痕迹。但他丝毫轻松不下来。
他确定自己不久前被人灌了药,可那些人什幺又没做就把他放了,实在令人费解。
他坐在床上想了许久,最后把程为忆确定为怀疑对象。看来昨晚那些麝香起到了反效果,不仅没让程为忆流产,还彻底惹怒了对方。
这里不是他的地盘,他必须离开。
于是盛贵卿就这样灰溜溜地打飞的回了老家渝城。
盛贵卿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