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致。
他抿了抿唇,垂眼走了进去。
……
勾陈塔是朔方城第一位拥有神木血脉的城主所立,其中遍布上古卦阵,皆是精妙。
祁昭不懂奇门遁甲之道,进去后便紧紧跟着渡闻,小神棍修为虽只有六阶,但在这事上的天赋确实无人能及,年少时就能过塔,现今更是顺利。
两个时辰后,祁昭站在第十二层塔楼的台阶上,偏头看渡闻:“生死阵,在里面么?”
“……就在最深处。”渡闻点头。
祁昭伸手推开了尘埃密布的门,灰尘伴随着吱呀声落了下来,祁昭被呛得咳嗽起来,等到缓过劲,他回头,看见渡闻站在边上,手紧紧握着心口,脸色煞白。
祁昭一惊:“怎么了?”
“生死咒与阵法有关,我靠近了它,咒术便催动的更快……没关系的。”
渡闻说着,唇角慢慢出现了一抹血线,他淡淡将血色抹去:“过去吧,迟早的事罢了。”
祁昭沉沉应了一声,和他一同走了进去,走过塔内阵法后到了层楼的最深处,最先看到的是一扇深色的藤木门,那是出口,而出口便是有一口井,正晃着幽幽的光。
渡闻靠近,脸色顿时更白了,断断续续说:“就是它了,当年,咳,我走到这里后遇见了燕回,他要勾陈令和我的眼睛,我不肯,便被他推了下去。”
祁昭扶着他:“是要跳下去么?”
渡闻有气无力点了点头,祁昭低头看了一眼,将渡闻撑好,也不犹豫,带着他一同入了井。
耳边风声簌簌,四周一片漆黑。
短暂的下垂感后,祁昭感觉井下有一团气涌了上来,将他和渡闻缓缓托住了,不久,脚下的触感变得坚硬,祁昭睁开眼,眼前景象已经彻底变了。
那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角落里灯火通明,映着周围堂皇,奢华又漂亮。
他搀着渡闻往前走了一步,小神棍捂着心口的手突然紧紧握了起来,猛地俯下身歇斯底里咳嗽起来,入目猩红。
祁昭慢慢拍着他的背,不久,渡闻终于缓了下来,支起身子,唇色白的仿佛快要透明。
他深呼吸数次,撑着开了口:“生死阵里变化原本就极多,如今八年过去,更是难测,我方才看了一眼,里面有九属阵法,层层迭生。”
九属,金木水火土雷光暗冰。
祁昭虽然不懂这些,但听着也知道极难:“你能熬得住么?”
渡闻却笑了:“这恐怕要靠你——我现今终于为何要带灵植师才能走得出去了。”
祁昭疑惑看他。
“因为这里是阵中阵,属性相生相克,与草木亲和力极为熟悉的人才能感知到阵眼,我不行的。”
“也好,你现在也不能强撑。”祁昭说,说罢,他扶着渡闻走上前,之前粗略看还不清楚,如今环视一周,这才发现大殿里四周严密,根本没有门。
而更让祁昭惊讶的是墙壁,那上面的金色根本不是鎏金,而是无数金色的藤蔓,静静缠绕在那里,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祁昭感知了一下,发觉它们身上的气息很是柔和,便试探着戳了一下。
墙壁上的藤蔓僵了一下,随即缓缓动了起来,声音里满是困倦。
“谁呀,怎么这么没礼貌,知不知道我有起床气的,咬你哦。”
它懒洋洋看向祁昭,而后一顿,声音猛地大了起来:“嘿呀你们看,来了个很好看的人,还有八年前我们见过的那个可爱的小公子也回来了!”
声音落下,大殿四周盘桓着的藤木都醒了,齐齐看过来,枝叶顿时开心的晃了起来。
“居然真的是,开心!”
“嗯?小公子看起来似乎不太好,怎么回事,明明八年前还是好好的。”
“八年前这里只有我们和木木它们,大概是那里出了差错?回头我们问问。”
草木们叽叽喳喳聊了一会儿,不久,最先说话的草木开了口:“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他好像能听得见我们说话?”
它指的是祁昭,草木们听了,不由自主看过去,看见后者静静站在那边,衣袍无风自动,眼瞳琉璃一般,笑得好看极了。
祁昭缓缓一笑:“你们好,我是祁昭。”
声音也很好听,草木们荡漾的颤了颤,反应过来后很是震惊。
“你居然真的能听得懂!”
“我的天现在的人类了不得哦,可怕!”
“明明很可爱呀,可惜再可爱也不是我们的,难受。”
又是一阵喧嚣后,离祁昭最近的草木小心翼翼往前凑了凑,问:“你好呀,我是阿景,那个……小公子看起来似乎熬不了太久,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要我们帮忙吗?”
草木们心思纯粹,祁昭也不同他们说那些弯弯绕绕,点头:“阿兰,你能能帮我和小公子离开这座大殿么?”
“什么大殿。”阿景有些茫然,“这里只有几道沟沟壑壑的路,你是不是花眼了?”
祁昭心头一动:“那路的出口在哪里?”
好好的小公子,长得温润声音也好听,没想到是个瞎的。
阿景看祁昭的眼神里染上了同情:“好的,我带你走,走过这里就是木木那里了,我会和他打招呼的,不过到了阿黑的地方后你们要小心哦,他很不好说话的。”
祁昭笑着点了点头,手指在阿景木身上点了点:“谢谢你。”
阿景蜷了蜷,有些害羞,又有点小激动,开开心心缠绕在了祁昭手腕上:“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