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算是某种职业病吧,所以,我和她这个拉锯战才打得心力透支。

接下来她似乎又出差了,每天或经过,或远远的看着她的办公室,心里不是没有点后悔的:那天她径自下楼的时候,我应该主动上去和她谈谈的,好好谈谈我的规划和想法。

是否应该找l谈谈?但随着进度的推进、越来越接近实质性拍板的时候,这个主次就体现的越来越明显,项目总负责,但背后“垂帘听政”的还是陈。

春天已经来了,我却无心欣赏春色。

自己的进度并没有停,几个师傅的故交,还有那些个大行家们问颜色釉的东西还要吗,我打着底气说要,单色釉,统统的拿来。可,话是这样说,其实我心里挺没底的,虽说依着公司的信誉和师傅多年的关系网络,不结账先调过来是没关系,可是如果雷声大雨点小,到头来放了空炮,也会招来这些人一肚子怨气的,将来再有事情找他们,也不好办了。

但是,我这个人,认定的事,只要没有被一板子拍死,都要摸摸索索的往下干。(甚至,就是拍死了,说不定也会诈尸)

又在库房里窝了一个上午。这些天又充盈了一些品种。

当然,收上来借调上来的青花、彩瓷,也不少,而且,应该说是占了大多数,还都是块头大的琢器多,看着气势汹汹的。有两件永宣,一件成化,但都是二流三流的东西。现在倒腾青花,真是劳民伤财难成特色,元青花不说,起码不能没有永宣吧,不能没有成化吧,就这两块,一流精品早已是风生水起,让人望之兴叹。。。

相反,颜色釉/单色釉,主要集中在康雍乾三代,虽说价格近些年也上去不少,但相对与青花五彩斗彩粉彩和那遥不可及的珐琅彩这些品种,因为更近于素雅一路,所以市场反应还是滞后了点,现在进入收揽,还是能获得不错的性价比的。再晚一步,怕是又不行了。

颜色釉/单色釉的,静静躺在库房d区的一角,因为都是小件,所以占得地方不大,总结整理来看——

永乐甜白,宣德祭蓝,弘治娇黄,康熙豇豆红、抹红、盖雪红、霁红、粉红、淡描红、珊瑚红、海棠红,瓜皮绿、葱心绿、湖水绿、松石绿,雍正天青、粉青、豆青、翠青、虾青、苹果青,柠檬黄、蛋黄、鱼子黄、姜汁黄,鹅黄、蜜蜡黄,洒蓝,天蓝、翠蓝、宝石蓝、青金蓝,乾隆茶叶末、蟹甲青、仿古铜汝仿钧仿官仿木仿石。。。

多是小盘小碟小碗,文房水盅柳叶瓶之类的小玩意,或成对、或单独、五颜六色,玲珑可爱。

原谅我没有办法用更华丽的词语来形容了,想看华丽文字的堆砌可自行查阅鉴赏书籍。若是七八年前,我会翻遍典籍清宫造办处史料陶雅陶成记事碑之类,用词极尽妆点之能事的形容它们;若是三四年前,我也能为着客户的需要,针对他讨他欢心的投其所好,每一个颜色都洋洋洒洒千百字。不知是看得太多了、麻木了、没有热情用文字装点了?还是更深爱了,认为文字之浅薄无以描述了?抑或是,了解了宋瓷,认为它们这些极尽工巧之能事的,也无非是如此了?

唉,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颜色釉齐聚了,大概是97年春天,因为那年是香港回归,所以我记得特别清楚,师傅帮一位大客户也是做这样一个颜色釉的收藏系类,那时我还小,但已经学着入门,记得当时看着那么多单色釉齐聚,码放在师傅堂屋里的大方桌上,第一次印入我的脑海。。。后来也陆陆续续不断经手过。但像这次这样的机缘,同时囊如这么多色彩的,师傅那次也不如。只是,物是人非了。

看着这些还一个个躺在锦盒里的、摆在锦盒上的、不同时代内廷使用的、库出的、历经历史的磨难、人世的变迁、现在聚在这里的五颜六色的小东西们,心里五味杂陈。

有的是作为一个系类必须的组成部分,对于艺术效果的追求不是特别的挑剔,而像康熙的代表作豇豆红,雍正的代表作胭脂水,就不是差不多、有了就行。寻找到市面上最好的。

看过好的,稍差一点点便不能入眼。

不能再等了。

午饭前,我发短消息给小梦梦,怎么开口,还是最简单直接的公事公办吧:“你上次拿来的那对雍正官窑胭脂水杯子还在吗?”

正吃着饭,收到她回复,凶巴巴的俩字:“干嘛”。

“东西是你爸的吗?我有个客户想问问价。”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我一口汤差点没呛着,赶紧回复:“卖了?卖给谁了?”

“我爸卖给他朋友了,怎么了。不能卖吗。”还是凶巴巴的语气。

失算。继续问:“卖给谁了?多少钱卖的?你知道吗?”

“我爸的事我不管。”

纠结着,剩下的饭也吃不下去,又发信息问她:“能不能帮我问问你爸,卖给谁了,是否还愿意转手,多少价格,可以吗?”

过了一会,那边回了两个字:“哼哼”

一下午坐立不安。

晚上下了班回到家收到她的回复了:“问我爸了,那人有的是钱,不卖。”

心里一塌。

没了胭脂水,没了雍正的胭脂水,这个单色釉系类就如。。。那蛟龙没了眼睛。。。。。。

再等一等。。。再冷一冷。。。你等啊,冷啊,等没了吧,冷没了吧。唉,石茗,你丫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洗了澡躺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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