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月对小九说:「可否借我一看?」
小九点头,也没多想,就解开剑的扣环。当下「当」的一声,软剑展开来,因为没注入内力的关系,软剑前端垂下,剑身卷曲若蛇。
小九将剑递给柳长月,柳长月过目后说:「这是把新铸之剑,你瞧这里……」柳长月摩挲了一下剑柄,将上面沾上的泥推掉。「此剑刻有印记,乃为现任铁剑门门主所铸。铁剑门主生性高傲,从不轻易为人铸剑,这柄剑或许是个线索,你拿着它去找铁剑门主,对方应该能给出个答案。」
说罢,欲将剑还给小九,却见小九一双眼睛灿灿望着天,神情一副便是「你好厉害、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只差嘴里没说出「我着实敬仰佩服你了!」
柳长月打心底觉得好笑,见小九如此讨人喜爱,便又说了几句:「如果这柄剑是那人铸与你的,加上你的武功路数,或许是因你内力刚猛且强,而这等年纪经脉未宽却有过深的功力有关。」
「怎么说?」小九不明白。
「就如同一条涓涓小溪,因山上积雪融化,雪水冲刷而下,河道暴涨,雪水淹没两岸周围。」
柳长月只说了一些便不再说了,小九看了柳长月一会儿,低头沉思片刻,才说:「大叔是说……」
瞧柳长月听到大叔二字又开始眼睛眯了眯,小九感觉对方露出危险的气息,小九瞬间噎了一下,立即改称谓道:「越大哥你是说,我的经脉就像小河一样,平时还好,但若碰上生死相搏之刻,内力顿发,就会像暴涨的河流一样……」
小九说不出接下来会怎么样,柳长月觉得小九对于武学悟性颇高,遂道:「经脉无法容下那些真气,便会在体内爆开,轻则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
小九听到竟会这样,不禁张大了嘴,吓着了。
柳长月觉得小九这模样颇为好笑,正想揉揉他的头,但手抬起来时五指握了一下,又将手放了下来。
自己怎么一下子就对这初见的孩子如此上心……实在……太过不妥……
然就当柳长月略微皱眉想着怎会如此时,就听小九一个人在那里喃喃自语说:「那给我这把剑的人真是对我好的喽,因为这剑,我只能使出一半内力,所以也就不会走火入魔,也不会死了。」
小九笑了笑,接过柳长月手里的剑,只见他一甩一扣,「喀」的一声,剑又回到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接着小九抬头看着柳长月说道:「高人大哥,今日你一席话点醒了我,我真是不胜感激。但我身无旁物,也没办法报答你什么,这样吧,你傍晚只吃了一些糕点而已肯定肚子饿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弄些好吃的来给你吃吃!」
小九这人做事风风火火地,说完后也不等柳长月应声,一转眼就往外头跑去,而且跑了个无影无踪。
柳长月负手立于原地,片刻后才朝灯火已熄但窗口仍半敞着的屋子里看去。
明明就是另一个美貌多些,虽然清冷,但驯服下来绝对更有一番风味。然他的目光怎么老朝着方才跑出门那个性子跳脱的绕,而且绕来绕去不但不觉得那张脸碍眼,反而因为对方几句话,几个清澈眼神,而更上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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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跑到莲田旁的水渠里摸了一阵子,跟着便屁颠颠地跑了回来,大眼睛里带着笑,将衣衫下摆一抖,抖出了十几只被他敲晕的田鸡来。
柳长月看着小九忙碌,看他跑来跑去劈柴生火,而后把田鸡剥皮洗净,串到树枝上,架在火上烤。
没多久,烤田鸡香气四溢,小九笑脸盈盈地看着肥美滴油的田鸡,待熟得差不多了,才将一串递给柳长月,接着拿起另外一串啃了起来。
田鸡才离火片刻,烫着呢!小九却吃得欢,舌头简直不像是肉做的一样。
「不怕烫?」柳长月问。
「不怕。」小九说着,手还直接伸进柴火中翻了翻,让火候均匀地烤着剩下的田鸡。
小九跟着说:「越大哥还吃得习惯吗?哥哥就不喜欢这种吃食了,他说一看到翻肚的田鸡就没胃口。」
柳长月说道:「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自然不会委屈自己吃这种东西。」他撕着田鸡肉一点一点往嘴里放。
「你怎么知道哥哥是公子哥儿?那你不是公子哥儿吗?」小九随口问。
「你觉得我是?」柳长月道。
小九双眼往上看,用力点头道:「看你吃的那些花啊咸甜盒子的,有人伺候还穿得很体面,自然是公子哥儿啰。」
「你又忘了我方才说的话。真正的公子哥儿是不吃田鸡的!」柳长月说。
「那你到底是什么?」小九疑惑地问。
柳长月微微一笑,嘴角一勾,在火光掩映下,神色透出一股邪魅出来。他道:「我是个嗜杀成性的大魔头。」
小九楞了一下,眨了眨眼,最后笑了出来。「那大魔头不杀我啊?」
「因为你正在替大魔头烤田鸡?」
小九看着柳长月慢条斯理地将烤好的田鸡肉放入口中,这模样让他忍不住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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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两人边吃边聊。忘了屋子里还有别人的存在,幕天席地,仿佛这世间只剩下他二人了。
柳长月说了几句话,小九闻言摇了摇头:「我不能跟你一起走,因为我们得等何伯回来。何伯拿哥哥的轮椅去镇上修了,修好了哥哥才能坐轮椅走路,这些天他老是被我背来背去的,他说我不烦他都烦了。」
「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