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里的火钳,赵云铣看他手指上染了一点灰,就突然抓住了他的手,杨麒儿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赵云铣就笑着用自己的衣裳袖子给他擦了擦,说道,“染了灰,会把佛经弄脏。”
杨麒儿看了看自己的手,道,“嗯,谢谢。”
说着,又自己坐回了椅子里去,赵云铣便也坐回了他的旁边。
赵云铣可是对佛经丝毫不感兴趣,只是坐在那里发呆罢了。
他本来是太子身边最受重用的侍卫,杨麒儿让了太子位,他作为杨麒儿的近臣,自然是不能再做原来的事情了,不过帝后和新太子都没有太介意他的事情,依然是安排他做新太子身边的一等侍卫,赵云铣其实和杨歆儿的关系也不错,从小就不错,现在也不会差。
太子身边的一等贴身侍卫,是个十分光鲜的身份,大约就是做一些陪伴和干些隐秘杂事的工作,和太子的距离十分近,自然就受看重,即使那些朝廷大员,都还要来和他结交。虽然是这么显贵的一个位置,其实是除了得到现在太子以后皇帝的亲睐外,根本就没机会做出什么实事来,有志气的人,都不愿意做这份事。
赵云铣又是在军营里历练了七八年的人,再让他来做这需要稳妥的贴身侍卫,其实从他心底的心愿来看,他是一点也不乐意的,他更愿意去边疆守边打仗,豪气干云,建功立业。
他为什么会应下那贴身侍卫的事,只不过是要给杨麒儿做贴身侍卫罢了。
在他身边,即使是被拘束住,他心中也有一股暖热的气息在,一直在燃烧着他,让他感受到激情。
但是现在杨麒儿不做太子了,让他去做杨歆儿的贴身侍卫,他便并不大甘愿了。
于是他亲自去找了杨歆儿,恳请新太子成全他,让他去了火铳营。
做太子贴身侍卫的时候,是没什么假期的,现在在火铳营,因轮班制度,他十天里能有四天都是闲的,闲着的时候,便骑马到镇国寺脚下,然后再爬山上静安寺来。
这简直像是他的训练了,他有时候甚至是蛙跳上来的,杨麒儿看到他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那般跳上来,就会站在寺院门口觉得好笑。
赵云铣实在是太无聊了,只得去找了本兵书来看,看了没几页,就受不了了,又去捅那被桂青加了精炭的暖炉,这次他注意着力道,没有将灰捅得扑出来,但是却捅到了暖炉壁上去,于是杨麒儿正看书看得好好的,就听到“吱啦”的一声噪音,杨麒儿不得不朝赵云铣看过来,“泽曜,你在做什么?”
赵云铣很尴尬地把暖炉盖上了,把火钳也扔到一边去,道,“哦,我看这火有些大了,就弄灰掩一掩。”
杨麒儿将佛经合起来,看向他道,“你要是觉得无聊,便下山回去吧,这般在这里陪着我,又有什么意思。再说,你有事要忙,我也不需要谁陪伴。”
赵云铣站在那里,暖炉的一丝烟气升起来绕着他,他高高大大的,是个稳重的大男人了,嘴里却说道,“我在家中也无事可干,到你这里来染染佛性又有什么不好。你不用管我,你看你的佛经。我自己出去练一套拳去。”
说着,就要出去,杨麒儿却叫住了他,道,“泽曜,你先别走。”
赵云铣只好站住了,杨麒儿起了身来,走到他的跟前,说道,“泽曜,我不需要你如此。是我自己不想做太子,将太子位让给三弟的,我心中并无任何不平,我喜欢佛经,这让我看到更多,我心绪平和,感觉很平静欢乐。你不要觉得我会因为此事而心中悲愁,所以一直来看我。”
赵云铣和杨麒儿身高仿佛,只是杨麒儿身体偏瘦一些。
赵云铣对着杨麒儿的目光,愣了一下之后,就抬手放在了杨麒儿的肩膀上,“麒儿,我前来,只是因为喜欢和你在一起,并不是你所想的。我看到你现在心绪平静,宁和欢喜,我其实很高兴,我希望你做着你喜欢的事情,你心中高兴就好。”
杨麒儿被他这般说,便有点不自在,便板着脸道,“你还叫我麒儿?叫我王爷。”
赵云铣笑了一下,“嗯,好,王爷。”
杨麒儿说道,“你说你去练一套拳,还不如和我对剑,我有很久没有练过剑了,不知道还是不是你的对手。”
赵云铣去取剑,嘴里说,“你以前就不是我的对手,现在自然就更不是了。”
杨麒儿道,“以前你不是次次都是我的手下败将!”
赵云铣说,“麒儿,你还相信我真会输给你?我以前不过是让着你罢了。”
杨麒儿道,“不要叫我麒儿!你以前是让着我的?那今天看看谁输谁赢,谁输了可不要又说是让着我的。”
赵云铣从墙上取下了两把精美的长剑,一把抛给杨麒儿,一把拿在自己手里,说道,“看就看,要是你输了,你得吹奏一曲雨霖铃来听。”
杨麒儿道,“要是你输了,你去后院里砍柴去。”
赵云铣道,“那就说好了。”
杨麒儿太久没有练剑,哪里是作为武将的赵云铣的对手,赵云铣故意一直放水,不让杨麒儿输,但是也不让他赢,最后把杨麒儿累得直接弃剑投降了,赵云铣笑着道,“怎么样,输了吧。看来你是得来为大爷我吹箫了。”
杨麒儿喘着气看着他,沉着脸道,“去你的!”
赵云铣发现杨麒儿生气了,杨麒儿将剑递给桂青,人就走进了里屋去,没有再理睬赵云铣。
赵云铣被他甩脸色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