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是门口,恐慌的人群正要往门口挤,所以堵在正当中的白景行便成为了众矢之的。
又刚巧余飞在混乱之中没想到这一点,手里抓着嫌犯的他只想先将他扔给衙役,待到他意识到的时候,一回头却只看到汹涌的人潮,连半个白景行的影子也没看见!
青年,也就是裴印跟余飞一块儿愣在原处,却抢先一步余飞反应过来,“卧槽你他妈在逗我吧!”说完就要往前冲。
“你别冲动!”余飞提着他的后领。
“他妈这是踩踏事故!会死人的啊大爷!”裴印抓着他的领子,急得满脸通红。
“你也知道会死人?你还去送死!”余飞眉头紧锁,“还有,你认识少爷?”
“卧槽!少爷!小白是你少爷你还不去救他!?”裴印更加激动。
“现在这样,谁去都是送死!”余飞拔高音调,镇住了身后一群拔腿要冲的衙役。
正在众人进退不得的焦灼时候,身边传来一声悠悠叹息。
还是那副漫不经心,懒洋洋的样子。
众人身侧落下一个人影,手上还提着一个拖油瓶。
拖油瓶抖如筛糠,刚一落地便从那人手中挣脱了。
苏远不急不慢道,“按你这反应,人早被压成肉泥了。”
余飞面上波澜不惊,两道利剑般的目光从□□后透出,仿佛要将苏远的脸上挖两个洞出来。
可惜苏远的脸皮是仿佛用铁打的,刀枪不入。
白景行头一缩,溜到了余飞背后。
被一个刚刚快要杀了我的人救了怎么办,急,在线等。
苏远眼角一挑,“我救了人,你们一个给我使眼刀,一个溜之大吉,是不是不太好?”
余飞收了收眼神。
白景行站定,从余飞身后探出半个身子,“那不然,我帮你治治性冷淡?”
说完就蹿了回去,准备充分得很。
苏远的笑容没有温度,“哦?”
白景行又蹿出来加了一句,“还有我之前说过的治痔疮,别害羞,记得找我来看!”
听者有份,在地上的裴印默默塞起耳朵,心道:你要作死别拉上我们。
王虎脸色涨红,发出了一声类似于猪哼般的声音,可谓高亢清晰,直耸云霄。
苏远冷哼一声,带刺的目光扫过王虎,王虎便觉自己的脸仿佛被他的视线狠狠剜下一块,剩下众人纷纷噤了声。
“少爷,犯人已经抓到了,我们须得向大人立即禀明此事。”余飞打岔道。
“我不是……”被王虎绑成毛毛虫的裴印小声嘀咕道。
白景行莫名,但看着余飞的眼神,还是跟着乖乖放下刚刚那个痔疮的话题。
“愣着干嘛!还不快收拾!”
正在此时,楼上传来一阵高亢的女声,声音之尖锐让在场众人不约而同地捂起了耳朵。
此时大堂里的嫖客都跑得差不多,剩下的就是些花容失色的姑娘,这一声吼下来,姑娘们纷纷安静下来,混乱无序的场面一时被控制住了。
老鸨晃晃悠悠从楼上下来,手上的算盘噼里啪啦响。
“谅你们官府办案,情有可原,但你们吓跑了我的客人们,他们可还没付银子呢,”老鸨的算盘拨得噼里啪啦响,“再加上损坏的桌椅板凳,给你们打个八折,一共是……四百八十三两银子。”
“切……”被绑成麻花的裴印在地上蠕动着低声道,“讹人呢么。”
老鸨暗暗踢了他一脚。
“干嘛踢我!”裴印拔高音调,“官府的银子都敢讹?你不想活了?”
“我徐娘的话今儿就摆在这里,”徐娘把算盘拍在柜台上,珠子碰撞出清脆的响声,“官府也不能不让人做生意!”
说罢,徐娘竟然就将除了苏远外的几人往外赶,一点情面也不讲的模样。
白景行转眼看着余飞,后者正微微蹙眉,似是思考着方才徐娘的霸道举动。
“呸!”王虎冲着怡红院的招牌啐了一口,“不就卖身的婆娘么!以为自己多厉害似的!”
“更没面的是,你还因为欠钱被她赶出来了。”裴印嘲他。
“你!”王虎大跨步上前,就要打他。
“诶诶诶!注意点!”白景行拦在他们二人当中劝道。
“……你让开!”毛毛虫裴印朝他眨了眨眼,冲着王虎嚷嚷,“你算什么英雄好汉啊?我捆着手脚呢你就要打我?有本事你给我解绳子啊!”
“嘿老子不信了,解就解!”王虎一撸袖子,就要冲上去。
裴印的嘴角隐隐勾起。
然后他听见余飞一声冷哼。
再然后王虎就飞了出去。
裴印:“……”
白景行蹲在地上摸摸他的头,“别折腾了,认命吧。”
白墨的个性他是知道的,断案如神夸张了些,但绝不冤枉好人,可如若嫌犯耍小心思,莫说白墨了,余飞就能将他往死里整。
说着,余飞手落,提起裴印的后领就往府衙拖去。
夕阳漫天,彩霞飞舞,余晖落尽的下汴城上空,久久回荡着杀猪一般的声音。
一番折腾之后,众人好不容易回到府衙,余飞吩咐王虎将裴印拖到牢房,也不顾那满地的杀鸡杀猪的惨叫,转身便入了大堂,与白大人商量案件去了。
白景行看着那杀猪声远去的方向,心下叹了口气。
之前那些案件不参与就罢了,这次的案子是非得掺上一脚不可。
他想定了,便抬脚往停尸房去,却迎面撞上停尸房里小跑着出来的龙雨然龙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