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不错,该赏。”阜盍上前,伸手折下最大的那一朵白色茶花,转身插在来迟的发冠旁边,看了看点头:“这花和你倒也般配。”
经过一段时间的静养,来迟脸上的痘痕已经没有了,一张脸白白净净眉清目秀衬着一朵白茶花待开未开,要是不考虑来迟脸上僵硬的表情,倒也是看起来妩媚可人。
僵硬地站在原地,要是可以来迟真的很想拔下那朵花扔阜盍脸上,然后对着这个行为诡异的家伙骂上三天三夜。
但问题是面子虽然重要,可是小命也很重要。衡量再三,来迟只得抽搐着嘴角说:“王爷,来迟身份卑贱,只怕配不上这茶花。”
“哦?”阜盍继续盯着插着茶花的来迟,看来迟黑着脸顿时心情也好起来:“那你觉得什么身份才配得上这茶花呢?”
“此花名为十八学士,学士乃是国之栋梁,自然是唯有至尊之人才配得上这茶花陪衬。”
阜盍伸手,又摘了一朵茶花插在来迟头上:“那你配这茶花,便是没有错了。”
其实刚才来迟说那话的意思,就是看在这里只有义王的身份够尊贵,要戴也是他戴才对,不料阜盍却依旧无动于衷。不仅如此,阜盍居然又摘了一朵花插在来迟头上,而且还有越演越烈的趋势。
来迟顶着一头花真是欲哭无泪,暗想难不成他刚才没听明白自己话的意思?不可能!阜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听不明白自己那么直白的暗示。
这种诡异的场景终于在来迟满头是花的时候停下来,阜盍看着像是顶着一个白色花冠的来迟笑起来:“你猜自己头上有几朵花?”
“十八朵……。”
“不错不错,果然还是要十八个学士才配你。”
“来迟惶恐。”一听这话来迟赶紧跪下,额上吓出一头冷汗。
谁不知道配得上十八个学士服侍的,普天之下唯有皇帝一人。阜盍刚才的话要是被外人听见,等于是判了自己谋反的大罪,必死无疑了。
“哈哈哈,看来你还是怕死的嘛。”
“来迟不怕死,但不代表来迟不惜命。”来迟虽然跪着,却抬起头看着阜盍不卑不亢,只是因为头山都是花所以实在是少了一点气势:“人活一世,无论是入朝入市还是血战沙场,只求一个死而无憾。若是因为唇舌之失而死了,来迟不甘心!”
“好个不甘心!我问你,若是眼前有通天的梯子,若是爬上去便万人之上,一旦摔下来定会粉身碎骨,你敢不敢爬?”
“那……也要王爷有这样的梯子才行。”
“你倒是精明,口头上不犯一点错。”阜盍转身,推开门走进院子里的小楼:“提着你的脑袋,我带你去看那通天的梯子。”
白玉石的台阶,檀香木的门栏窗棂,唯细节之处显示着这栋楼内敛的奢华。
虽然还是搞不清楚到底阜盍想干什么,不过过了这道门,一切便会有个答案了。
通天的阶梯,只要爬上去便是万人之上。虽然自己不甘于平庸,但是真的搅进皇家的争斗之中,也不是自己所愿。
不过眼下的情况,自己似乎也没得选,不管怎样这终归是一个逃出去的机会,至少比起继续住在那个栖蝶楼要好。
叹口气站起来,不爽地把头上的花都拔下来扔在地上,跟着阜盍的脚步踏了进去。
只此一步,至死便再不能回头。
入了楼,一路进了里屋的卧室,卧室里面布置得极为奢华,地上铺了白色的虎皮毯子,墙角都挂着熏灯香雾寥寥,一张巨大的檀香木的床上静静躺着一个人。等来迟跟着阜盍走进的时候,只一眼,来迟算是彻底明白了阜盍带自己回来的理由。
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少年,清秀的脸庞略显苍白,应该是睡着了连呼吸都轻的异常,如墨的发丝散开更添了一份病态之美。
不过让来迟诧异的并不是这个少年病态的美貌,而是这个少年长得分明和自己一模一样,只是这少年一看便是中了毒昏睡不已,自己比他多了一点血气之色。
“你不问我他是谁?”
“敢问王爷,他是谁?”
“太子兆彦。”
说的人预期轻松,可是听的人可轻松不起来。
当今皇帝虽然子嗣众多,但是唯有太子兆彦是皇帝与皇后唯一的儿子,不仅深得皇帝宠爱更是文武双全备受赞誉,毫无疑问他也会是下一个皇帝。
而且传言每年太子都会从平都悄悄到潍城来,名义上是代表皇帝予以慰问,实际上也是担心义王势力发展过大,暗中加以防范。
看来自己生病的时候王府来的贵人,就是这位太子殿下了。没想到义王真的大胆到敢对太子出手,这一场对峙皇帝只怕不仅要输掉自己的太子,也要输掉自己的天下了。
虽然想过自己被扯进了一个阴谋里,却没想到会这么大。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来迟还是忍不住苦笑一下:“王爷给我的,果真是通天的梯子啊。”
“我说的话已经做到了,是爬上去还是掉下来,就看你的本事了。”阜盍解下腰间的匕首,递到来迟面前:“来吧,让我看看你的觉悟。”
“王爷的意思是要我杀他?”
阜盍一挑眉,冷笑道:“你觉得应该留着他?”
虽然来迟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不过看着阜盍递过来的匕首,还是愣着没有动弹。
这是真的要杀人,不是玩笑。
其实从看到太子的第一眼开始,来迟便猜倒了阜盍找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