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衣裳,果然适合你。”阜盍见来迟出来,忍不住笑着赞了一句。
“王爷赏的东西,哪有不适合的。”来迟笑着走到阜盍面前,拱手正正经经行了一个礼:“差点忘了,现在应该叫您皇叔才是。”
“你这嘴巴,好话让你说出来也硌地慌。”招了招手让婢女端来一个瓷碗,伸手拿过来抵到来迟面前:“只不知你喝了这个之后,还是否如此呢。”
盯着那只碗,来迟迟疑了一下伸手借过来,仰头就要喝。
这下倒是阜盍忍不住愣了一下,插嘴问:“怎么,不问一下是什么吗?”
“难道问过就可以不喝了?”
“……。”
见阜盍被自己的话噎了不言语,来迟倒是心情好了点,正要喝却不料阜盍又开口了:“这药——名叫‘奈何’。”
“瑶琼王母池,奈何阎王殿。传言瑶琼来自是天上,而奈何来自冥界,想不到我还有幸喝到这不属于人间的东西”
“看来你清楚自己喝的是什么了,医术学得不错。”
“我倒是宁愿我学得不好。都说喝了奈何的人,会忘记前世今生,非死不能记起。”来迟苦笑,端着那碗药缓缓放在嘴边:“看来,王爷还是不信我。”
“早在十五年前,我便,谁都不信了。”阜盍面露笑容,但是表情却阴沉下来丝毫感觉不到笑意:“太子在皇宫里生活了十五年,若是突然换了个人进去,想要瞒过皇宫里的人绝非易事,不管你装得如何相像,你毕竟也不是在皇宫中长大。为保万全,与其要你假扮太子,不如直接抹杀了之前的太子更稳妥。”
“太子失忆岂不是更易让人起疑?”
“你本就是皇上的血脉,就算是御医查了也不会怀疑分毫,况且这些年来我派人教给你的东西,多多少少都与太子所学相像,到时候你偶尔表现出这些细微之处,只会让人更加信任于你。”
“哼,那些人是信了我是太子,但你怎么肯定失忆之后我会信任与你?”
“喝了奈何,你也不过仅剩三年岁月,届时宫中局势已定,你信或不信本王,已无差别。”阜盍只看着来迟手中的碗,眼神淡漠。
至此,来迟算是清楚了为了阜盍不把自己藏在身边自小模仿太子,而是放心丢在落风馆里,这一碗“奈何”喝下去,便真的是再世为人了。
端起药碗,微闭眼吸了口气,才睁眼盯着阜盍,突然轻笑一下道:“王爷,我喝了这碗药之后,你说我们两个,谁会比较后悔?”
一瞬间,阜盍似乎又看到当初那个人,自己也是这样问他会不会后悔。
猛地心里有什么似乎涌上来,但是还来不及细想,来迟已经抬手毫不犹豫得喝掉了那碗药。
一阵晕眩,在来迟倒下去的瞬间,看到阜盍的表情带着少有的慌乱和惊愕,似乎在对自己说什么,可是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
先是听不到,然后眼睛看不见,直到最后一丝感觉也被抽离,便是死一般的沉寂了。失去记忆,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真是假,旁人更是无从判断。
连你自己都被骗过了,还有谁不被骗到。”
这世间最完美的谎言,便是真实。
☆、神医
三月正是风光大好之时,可惜皇宫里却没有人有心情赏花踏青,一向冷静的皇帝也日日心急如焚,皇后更是已经哭得晕过去几次。
原因很简单,当今最受宠爱的太子兆彦私访潍城之时,意外遇刺导致中毒昏迷不醒。
因为是在义王的地盘出事,由义王阜盍亲自护送太子回平都,可惜御医都诊治不出太子中了什么毒,只能看着太子一日日昏睡过去。
皇帝连出了三道皇榜,昭告天下,凡能救治太子着赏黄金千两,良田百亩,封为三品御医,福泽后裔。
虽然是重赏之下,但是世人都知道要是治不好,那可是要掉脑袋的。又因为是奇毒,也没办法拿太子去试药,谁敢打包票就一定能治好。
话说等了半个月,才有人骑着一头秃尾巴的毛驴,一手拿着个酒葫芦,醉醺醺晃悠悠地进了皇城。
这男人一脸胡子拉扎只看得到两只醉醺醺地眯缝眼,穿着一件袍子原本大概是白色的,可是已经脏得不行了,上面甚至还夸张地破了个洞露出里面青色的亵裤出来。
虽然守门的侍卫知道真人不露相,所以不该借着外表看人,但是要是放这么一个人进了皇宫,只怕问题更大。
更何况,皇宫之内连一品大臣都要下马,这个醉鬼还坚持要骑着自己的秃尾毛驴进去,按照律法要拉出去打上五十大板的。
正当侍卫准备拦住这醉鬼把他抓起来的时候,醉鬼打了一个酒嗝,伸手从怀里逃出一张黄色的布展开,嘟嘟囔囔地喊:“谁,谁敢拦我!这天底下只有,只有我能救太子,只有我!”
侍卫一看,醉鬼手里拿着的破破烂烂的布正是那寻医的皇榜,顿时也犹豫起来。要是这人说的是假的也就罢了,要是是真的,这耽误了救治太子的大罪,就算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好在侍卫也聪明,立马去叫了头领过来,这头头也看不出这醉鬼是真是假,想了想便又叫了自己的头头过来。
于是不消一会儿,这消息就传到了总领太监李公公那里。
等李公公赶到宫门口的时候,看到宫门口已经乱成了一团。原来那些侍卫既不敢放这醉鬼进去,又不敢对他动武,可是这醉鬼偏要骑着毛驴往里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