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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董西开口,看着龙七的方向,“我会送她回去,你让她喝吧。”
龙七当晚记忆层面留存的最后一个声音,就是董西的这句话,但是董西后来并没有把她送回去。
她把她带到了自己家。
出租车拐进了熟悉的公馆,熟悉的院落,她的家一进去就是滑溜溜的木地板,龙七在玄关口摔了一跤,董西在后面扶起她,很快有第二人上前来扶,听到董西的声音:“阿姨,我来,你去帮我拿一套睡衣,把卧室的床理一下。”
“客卧还是主卧?”
“我的卧室。”
“哎,这不是最近新闻上那个明星吗。”阿姨小声嗫嚅。
龙七说:“我要卸个妆……”
但是董西刚把她扶到盥洗台前,她就开始吐,吐过之后喝了半杯温水,然后又在卫生间门口摔一跤,这一摔拉扯了董西,两人膝盖磕地的声音同时响起,龙七倒地上就没法起了,而董西一声不吭地将她重新扶起来,一个人,生生地将她扶到了卧室床上。
龙七的身体很软。
她的肌肤上残留着被夜风吹拂过的冰凉,有酒气,有一丝她自身的香气,她的身体是冷的,但脸上很烫,脖子里泛起一阵阵的红,好像有些酒精摄入过多后过敏的症状,董西叫她名字,她不回,但她还知道自己在床上,知道自己冷,提着被子往身上盖,就像在自家一样。
董西轻轻地将她的外套脱下,从被子里抽出来,收到衣架上,再从洗手间拿来一条浸过凉水的毛巾,擦拭她的脸。
脸部肌肤慢慢降温,脖子里的红印块也一点点褪去,龙七这会儿好像有点意识了,转身面朝床沿的董西,董西原本伸着手臂替她擦拭,这会儿距离突然变近,她手上的动作稍有停顿。
龙七的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握住她的手腕。
“我想跟你和好……”
房门已经关上了,阿姨去休息了,不大不小的卧室里,暖黄的床头灯洒在被子上,龙七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有意识的,又好像是没意识的,董西静静地看她,不说话。
龙七则在说完这句话后,支撑起身子来,董西的视线耐心地跟着她,看着她接近自己,龙七的头发从肩口垂下,落进董西的脖子,发梢轻刺肌肤,极痒地一下,董西的睫毛随之颤了一下,两人的身影短暂重叠后又分开,董西的身子突然没有力气,往后倒,瘫坐在地毯上,但手还被龙七握着。
……
龙七是被第二天的阳光刺醒的。
这卧室的窗户很大,不像她平时睡的那屋,好像没到生物钟起床点就被活生生地晒醒了,睁眼时果然满地阳光,她用手肘支起身子,眯眼扫半圈。
房间是由奶白地毯床铺和原木色家具组成的,墙上挂着几株木兰科植物的艺术画,隐约听见一声奶猫叫,她循着声音掀被子,一只苏格兰折耳猫从她的衣角旁探出脑袋,咪叫一声,迅速跳下床,窜出房间。
逆着猫咪往外窜的同时进房间的,是董西。
她眉骨上的伤已经不太明显,脖子里裹着围巾,穿着件月白色的针织衫,牛奶白的肌肤在阳光倾洒下泛着光,手里拿着几套叠好的衣服,直走向房间角落,那儿放置着一个打开的小行李箱,她将衣服放进箱子。
起身时,才看见龙七醒了。
龙七立刻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董西继续别过头收拾衣服,说:“我要回学校了,你睡得好吗?”
“现在几点?”
“下午一点二十分。”
一下子想起三点有个活动,想起老坪孟姜女般的脸,她在心里火速骂了一遍昨儿个灌她酒的班卫,下床:“洗手间借我用一下!”
洗漱完穿戴好衣服,董西的行李也收整地差不多了,她问龙七:“你怎么过去?”
“老坪接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回学校是吗,顺道送你?”
“两点学校有事,得早到,不用了。”
龙七正给老坪发定位地址,这时候头还酸痛,她的眉头始终轻蹙,抬头看了一眼董西:“我昨天有没有什么不礼貌的行为,闹事了吗?”
“没有。”
“你爸妈呢?”
“这个星期不在家。”
“昨天你一人扛我回来的?”
“家里的阿姨有帮忙。”
几番问答,董西的语气都很平静,龙七最后问:“我昨天有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
这句话后,董西有停顿。
因为这阵停顿,龙七瞥她,眼神刚落她身上,董西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