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即便丢了手机,摒弃了一切身份,逃至沿海,他依旧被郑炎逮了回来。可无论以后何去何从,他总归是不会再看利剑一眼了。
即使,对方和沈业长得极其相仿。
他连沈业都不想再见了,听到对方的名字就直犯恶心,更何况只是作为寄托的利剑?卓与尘忍不住又暗自自嘲,他以为自己早已把那个曾经的梦魇遗忘得一干二净了,却没想到,竟还在无疑是地他人身上寻找着对方的影子。也许他从骨子里就在期待着沈业的回头,因此才会容忍利剑一而再,再而三的诋毁与侮辱。
毕竟以前的沈业,做过比利剑更过分的事情。
可现在……
他漠然地想着。
郑炎的压迫与隐藏的危险彻底将他压垮了。
他依旧了无所谓,也算是想得清明了些。
另一头。
从树下爬起来的利剑擦了擦脸上的尘土,咬着牙,忍住心中灼烧般的疼痛,重新爬回了树上,窥伺着被郑炎以治疗的名义软禁的卓与尘。
他自是看见了两人之间发生的一切。
看着卓与尘被郑炎温柔地放在轮椅上、看着郑炎将卓与尘禁锢在轮椅间肆意亲吻、看着卓与尘甚至还在郑炎打电话的时候,亲昵地去抱对方的腰背……利剑气得几欲吐血。
因为怒火,他的眼角都有些发红了。
利剑多想现在就冲进郑炎的别墅里,将卓与尘抢回来。只是他心中的念头才起了一半,便瞬间被一泼冷水给浇灭了个干干净净。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卓与尘做过的事情,想起自己对那人的诋毁与侮辱,想起他甚至为了赵小刀这个自寻死路的废物而命令卓与尘去讨好郑炎……
利剑只觉得心里抽疼得厉害。
在被迫去讨好郑炎的时候,他的与尘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呢?
……他,恨自己吗?
利剑心中苦涩,恍惚间,他忽然想起一个说法来:恐同多深柜。也许他如此厌恶同性`恋,就是因为在灵魂深处,他只喜欢那些与自己性别相同的人而已。可……他试着将自己梦中那压在身下的人的脸换成其他人,却只觉得厌恶无比,几欲作呕。
如果卓与尘是女人的话……他曾不止一次地这样妄想过。
可对方是男人。
利剑终于明白,即使卓与尘是男人,他也一样喜爱对方。他会为卓与尘冷漠外表下柔软的内心而心动,会为对方不经意间流露的脆弱而心疼,在郑炎对卓与尘表现出明显的兴趣时,他也会记挂着卓与尘,生怕对方被郑炎那样的人渣骗走。
明明,卓与尘抛弃他,和别的男人相亲相爱,对他这个笔直的直男而言才是最好的。如此一来,他再也不用为卓与尘的爱慕而感到厌恶与麻烦。
“与尘……”利剑轻声地念着他的名字。
他有些颓力地将手持望远镜放下,漠然地想,郑炎看上去似乎对卓与尘是真情实意的。他已经伤害与尘太多了,此时应该理智地走开,不再去打扰卓与尘。
可是。
“我才不相信,郑炎那种人渣会改邪归正。”
利剑目光灼热地凝视着别墅之内,他服役时是特种兵,进行过很多潜入作战,精于各类反侦察手段。
他默默计算着,将卓与尘从郑炎的眼皮子底下掳回来的可能。
郑炎这种出身高贵的二代子弟,会为了个自己根本没兴趣的,出来卖的鸭子砍掉赵小刀的两根手指,这样占有欲旺盛的狠厉角色,怎么会有良心呢?郑炎对卓与尘的态度,就像是对待一只可爱的小猫一样。觉得可爱了,就多宠宠,等小猫离不开后,又会狠狠地将其抛弃,寻找下一个取乐的玩意儿去。
他不愿想象,也不敢想象。
如果卓与尘对利剑,也像对自己那样动了心……毕竟郑炎的眼神和那个照片上的人如此相仿……
他的与尘,又会躲在寂寥逼仄的小屋子里,偷偷地抱着什么东西,无声地抽泣。利剑甚至可以想象,卓与尘会哭得如何地惊天动地。他那高挑却瘦削的身体会瑟瑟地蜷缩在根本无法容纳他的沙发上,修长的双腿曲起,他的与尘会抱着膝盖,留着眼泪,哭得撕心裂肺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利剑的心抽疼地厉害,一想到那样的画面,他就呼吸不畅,觉得快要窒息。
他惨白着脸,忽然神情凝重了起来。
即使卓与尘……会恨他,他也要带着卓与尘远走高飞。
他会任由卓与尘对他拳打脚踢,痛斥辱骂,然后默默地为自己过去的错误亡羊补牢,宠爱对方一生。
***
卓与尘丝毫不知道利剑内心的纠结与最后做下的决定。
他被郑炎抱在怀里,和对方一同坐在度假村的会议厅包间里,等待着那位“沈家二少”的到来。
郑昊燃作为郑炎的特助,也跟着两人一起到了包间里等待。他看着因为身高原因伸不开腿,只能蜷在郑炎怀里的卓与尘,默默地咬了咬牙。垂在裤腿边的手攥成拳,郑昊燃突然有些厌恶起自己的懦弱来,如果他再能干一些,靠着自己的双手在郑家获得一个足够高的地位来,有资格和郑炎平起平坐的话,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被郑炎强夺豪取的一见倾心的初恋束手无策,什么事也做不了。
“沈业怎么还没到?”
郑炎懒散地开口,包间的会议长桌上摆着不少甜品与糕点,他拿起一颗樱桃,单手去了樱桃梗,这才柔情满满地将樱桃抵在了卓与尘的唇上。
卓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