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塘差点捶地,憋着笑倒在了椅子上,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朝云三勾了勾手指,小声道:“哎,三儿,我怎么觉得这骗字骗画的事说的就是你啊?”
“我没有!”云三一脸正直地摇头,“家里存着的可都是我自己花银子买的。兰止兄来了也只给我画过两幅而已,都是我讨来的,可不是骗的。”
谢兰止侧耳倾听着,眉毛一扬赶紧打蛇随棍上:“姐姐!我跟云三公子也是极为投缘,你看我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过来,难得云三兄这么看得起我的画,我得再作一副送给他,以作留念!”
谢兰烟脸上差点气出红晕来,哼了一声道:“知道你是找借口!算了,再宽限你两日好了!两日后再不乖乖跟我走,将你绑起来拖回去!”
“哎!还是姐姐知道疼我!”谢兰止笑得灿若桃李,眼睛都快找不见了。
谢兰烟又气又笑,正要再拧他一下,又听他说:“姐姐既然答应了,就先跟未来姐夫去置办货物吧!”
鸾凤鸣微笑着看了一眼谢兰烟。
谢兰烟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把自己弟弟掐死,狠狠踩了他一脚,疼得谢兰止嗷嗷直叫。
鸾凤鸣拉住甩头就走的谢兰烟:“等等,眼下还有一事。”
谢兰烟微一愣神就想起来了,顿时冷下脸朝另一个方向看过去。
离无言正吊儿郎当地斜靠在椅子上,两条腿裹着裙子往案桌上一搭,一只胳膊支在椅子扶手上,撑着额头看了半天的戏。
鸾凤鸣对云大抱了抱拳:“云大公子,恕在下逾越了。”
云大笑眯眯地回了一礼:“鸾掌门远来是客,我定当一尽地主之谊。鸾掌门有什么要说的要做的,不必拘礼,请自便!”
鸾凤鸣对他微微一笑,转头下可是离音宫的宫主离无言?”
离无言挑起眉梢看着他,眼角的线条风情无比,极为轻佻地笑了笑,不点头也不摇头。
谢兰烟看他这么一副浪荡模样,心里大为光火,鼻子里哼了一声。
“既然阁下不否认,那在下便当你是了。”鸾凤鸣态度依旧是翩然有礼,不疾不徐道,“方才离宫主意欲出手伤人,不知是何原因?在下与师妹此前都未曾见过离宫主,不知是否青鸾山的哪个不知礼数的下人无意中冲撞了阁下?若真如此,还望知会一二,我也好回去将人找出来给离音宫一个交待。”
离无言仿佛没听到他的话,娇俏地笑了一下便翘起手指开始打量自己红艳艳的指甲。
鸾凤鸣微皱眉头。
云大将纸笔推到离无言的面前,勾起嘴角轻笑道:“大家都是我的客人,我夹在中间可是要难受死了。离宫主快回话吧,免得我这东道主为难。”
离无言娇嗔地瞥了他一眼,一甩裙摆将腿从桌上撤回,挪到椅子扶手上继续不着四六地挂着,不情不愿地拾起了毛笔。
谢兰止猫在唐塘身边,一直瞪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离无言,打量完了小声感慨道:“我滴乖乖,真的是伪娘啊……”
唐塘斜了他一眼:“二货!缺根弦!”
谢兰止鼻子冲他,不爽地哼了一声。
离无言写完将纸扔给了云大,叼着笔杆子继续看指甲。
云大接过去扫了一下,眯起眼半笑不笑地看着离无言:“手痒了也好办,我正愁没法子治你呢。”
鸾凤鸣看云大与他说话的口气竟似很熟,心中微微疑惑,表面却是无波无澜,微笑道:“不知离宫主说了些什么?”
云大笑道:“离宫主说他手痒了,想杀人,让我尽早将你们赶出去。鸾掌门不必介怀,你和谢姑娘既然在此作客,我必不会容他乱来。”
鸾凤鸣愣了一下,看向离无言的目光带了几分轻蔑,声音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看来江湖传言并非无的放矢,早就听闻离宫主爱杀女子,却原来杀得毫无道理可言。欺凌老弱妇孺乃遭世人唾弃之事,离宫主当真是我行我素。”
离无言面露不爽,写了几个字又塞给云大。
云大叹气:“你这些都是寻衅滋事之言,非要让我这坐在主位的人念么?”说着抬头看向唐塘,“四弟你来念。”
唐塘瞪他:“怎么又让我念?!”
云大笑眯眯地看着他:“我虽然比不得师父,可也是你大师兄不是?师兄的话也要听啊……还是说,你只听师父的?”
唐塘恨不得往他嘴里扔一块泥巴堵上,跳起来飞速窜过去一把将纸夺过来:“少废话!念就念!”
云大笑着拍拍他的后脑勺:“乖!”
唐塘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低头念道:“我就杀杀女人而已,什么老弱妇孺,这罪名安得可真大。鸾掌门是来说教的么?有资格跟本宫说教的人怕是还躲在娘胎里不敢出来呢,鸾掌门可真爱多管闲事。”
唐塘念完就见鸾凤鸣和谢兰烟脸色都不大好,斜眼看看离无言,见他依旧在漫不经心地看指甲,咳了一声道:“喂,你真的莫名其妙就杀女人啊?这是一种病吧?”
离无言瞥了他一眼,换了个方向翘脚,继续看指甲。
鸾凤鸣微笑道:“离宫主果然快人快语,在下原本就是要走的,被你这么一说,倒变成被你赶走吓走的了。离宫主在流云医谷作客,却催着云大公子赶人,不是反客为主了么?”
谢兰烟哼了一声:“师兄,不用跟这种怪物废话,我们原本就是要走的,管他说什么!”
云大站起来笑道:“谢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