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林滤,自始自终欣赏的,竟然是一个今科只考取了二甲的小进士。要不是君无戏言,昭帝如今真想戏言一次,将这个小长史的官职给讨回去。
韩苏是谁?昭帝早已派人查过。
一个出身寒门的小士子,连顿温饱都管不上,从家乡到帝京要么住最破的客栈,要么寄居寺庙,如今还是林滤僻了间小园子给他住,不然恐怕在帝京都没有落脚处。
要说才干,也有一些,在嘉州水患之时做的倒是让人眼前一亮,却偏偏不是做官的性子。换个人,难道还不知道趁此机会求林滤举荐,日后好在朝堂大展拳脚,偏偏缩在公主府,满足一个面首的身份。
林滤的心意,昭帝不是不明白,但韩苏,无论是才华、家世、前途、志向,都差了周陆十万八千里,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作为大昭皇帝嫡亲妹妹的驸马?那林滤,岂不是连一个庶出的公主都比不上了。
更何况,若让居心叵测的说起来,还以为大昭皇帝连最宠信的林滤公主殿下都有防备,若不是林滤公主殿下掌管内府,作为皇帝的嫡亲妹妹,大昭最尊贵的公主,怎会嫁给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甚至连前途都一片黑暗的穷酸小子?还不是因为皇帝陛下害怕公主殿下嫁入世家豪门,掌管内府却监守自盗么?
昭帝狠狠一拍桌子,绝对不行!
不过是少年时代的一时迷恋罢了,只要找到一个品格、能力、相貌都优秀,又温柔体贴的优秀男子,一定会让林滤回心转意的。
既然林滤看不上那些名门世家的子弟,正好公侯家的子弟都已经回来,这是大昭最优秀的青年,总会有让林滤动心的对象。
大昭的皇帝并不担心对方是否会看不上林滤公主。
思及妹妹,昭帝不免露出了又骄傲又宠溺的笑容,自家的幼月是谁?从小到大还没见过哪家子弟不垂涎这个妹妹的,大昭公主向来配公侯武将子弟最多,但是幼月不同,连世家子弟都眼巴巴的看着呢,这可慌乱了不少老公侯,就连得了爵位之后不再过问朝政,一心荣养的开国公邓让,前几日都专程请旨,说什么帝京今年寒冷更胜往昔,自己腿疾忽然加重,今年想同皇帝一起去温泉宫避寒。
谁不知道他的长孙在西南边境刚回来,据说兵法娴熟,家传武艺更是震慑一干老将,虽说到底年少青涩,经验尚浅,但磨砺几年,日后说不得便又是一名大昭名将。他的用意还不明显么?
正好,开国公乃是大昭国公之中第一人,为人又知道韬光养晦,底下的子孙也没有养坏掉,看看也无妨。
“来人。”昭帝沉声吩咐,“传旨下去,朕要赐宴光华阁,就说不过是家宴,无论是朝官还是公侯子弟,也不拘有无官职,所有人都可参加。”
☆、70长史大人,又是你!
皇帝在行宫赐宴群臣是极为正常的事,更何况又在年末,这种君臣同欢的宴会只会越来越多,毕竟,君臣之间也是需要常常联络感情的。
只是今天这次颇让人摸不着头脑,各家带不少子弟是什么目的大家心内都明白,但是帝君赐宴,首次应该只宴请重臣,尤其是开国公邓让这般很少再在朝堂出面的重臣,然后才是不拘官职与否的家宴。
但是今天帝君下旨赐宴不但直接就是家宴,而且还是刚到行宫的第二天,甚至都不等歇息够了,是不是太过匆忙了些?
心内嘀咕归嘀咕,但是各家都不慢,早早的便携带子弟到了赐宴的光华阁。
昭帝来的时候,众人早已等候多时了,帝君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番各家子弟,又着重看了一眼开国公邓让的长孙邓俊,不愧一个俊字,果然气宇轩昂,帝君暗自点头。
随即目光一扫,笑道:“今日乃是家宴,诸位不必拘谨,也不必排什么长幼尊卑,各自找自己有兴趣的圈子玩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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