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苏笑了,眉眼间说不出的开心,她真诚的看向隆裕。
“殿下,万一你将来知道小臣撒了什么谎,请一定不要失望,因为臣和殿下的友情绝对是真心的,韩苏不会因为殿下是隆裕公主才喜欢与殿下交朋友的,所以,如果我不是长史大人,殿下也一定不要因此就觉得被欺骗。”
隆裕并没有丝毫迟疑,点点头,将手中的小碗递给长史大人。
两人并没有发现,房门屏风之后,归来的林滤殿下正站在那里。
“不会让你的谎言被戳破的。”隐身在门后的林滤殿下喃喃自语,“只要你一直是我所认识的韩苏,便绝不会有谎言被识破的一天。”
林滤公主的声音极低,唯一听到了大概内容的泽兰女官吃惊的看向自家的公主。她以为之前的种种暧昧,不过是坏心眼的公主殿下,在想方设法拒婚并实行某个谋划良久的计划的同时,又找到的一种乐趣。可如今看来,似乎是真的动心了?且明知对方是女子的情况下?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啊,殿下。您真的明白接受这些代表什么吗?
然而忠于职守的女官还是将担忧隐藏在了沉默之下。
☆、64她是真正的喜爱感激你
韩苏韩小长史的烦恼显然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虽然茶会之上,林滤公主府上的长史大人,公主殿下的现任面首,似乎在某些地方对公主殿下有所隐瞒。
然而这件“大事”还是被诸多士子们抛诸于脑后。
因为现在帝京还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以贤名著称的吴王殿下,竟然做出了要娶右相禄博叮之女禄希川禄姑娘为继室的决定,并且为表赤诚,竟然在朝会之上,上达天听,恳求圣上御旨赐婚,以报禄姑娘的深情。
朝堂之上顿时哗然。
大昭朝廷首次出现了世家大臣与寒门大臣的对立与统一。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以往朝堂之上,分为以左相严趋为首的世家,及以右相禄博叮为首的寒门,双方虽说时常互有妥协、并不是各不相让,但到底也算是立场分明。可如今,因此事,这些本来立场分明的臣子们,却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章法,而全部愤怒暴动起来。
如今此事乃是关乎天下士子们的门面,堂堂一国首辅的嫡女,一非出身不好,二无德行问题,三无暗疾,四非名誉有失。反而算得上是无可挑剔的,大昭名士悉心教导下的帝京名门女子第一人。
这样的出身,这样的身份,竟然被皇室王爷作为填房!岂不是瞧不起士族!
士族阶层,并非出身就能分离的,即使是寒门子弟,在身有功名的那一刻,虽对世家依旧不满,但却也已经认定了自己不再是平民可比,将自己也定位在社会地位较高的“士”的层面,而同时认定了自己高人一等的地位。在面对共同的荣誉之时,他们并不分世家还是寒门,只有整个的士族阶层。
于是朝堂之上,竟然无论出身寒门还是出身世家的大臣们均表达了强烈的反对,并言辞激烈的对吴王殿下进行了弹劾。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均如此,同样认为禄姑娘心有所属,吴王殿下求旨赐婚的举动也算诚意回报的臣子们,依旧不分出身寒门还是出身世家的进行了维护。
对于并非世家与皇族的利益牵扯,而仅仅是从面子等问题上的争执,使得大昭朝堂出现了诡异的一面:本分属不同阵营的臣子们,因此次并没有过多的利益牵扯,所以难得没有眉眼间交流意见,然后势力角逐,而是面红耳赤、不分敌我、各抒己见起来。
但到底冲动不满的居多,吴王殿下的亲事竟然一时之间连帝君都难以委决起来。
“那禄相是怎么个说法?”韩苏问道。
“禄相没有表态,既没有支持,也没有反对,听三皇兄的意思,似乎是虽不阻拦,但若要娶他家女儿,便要有承担后果的能力及勇气。”隆裕舀了一勺珍珠汤圆,细细品了一口,才开口说道。
今日永淳公主不知道去哪里了,没有人带孩子,而隆裕小狼显然不是那块料,所以汝南公主及柔嘉公主也没有过来,只有隆裕公主殿下十年如一日的晃悠过来蹭饭。
为了表达前两日公主殿下对自己的开导及善意,韩小长史很勤快的做了一大桌,且特别做了这位公主殿下最爱吃的双皮奶。
“但是到底是吴王殿下与禄姑娘的私事吧?大臣们就算是反对,也应该没有足够的立场才是。”韩苏斟酌道。
“虽说事发突然,对朝臣们的冲击也很大,但是,如今看起来虽是士族对皇族此举的不满,认为三皇兄因私情罔顾士族,有违礼制,可若是任事情发展下去,不免被有心人利用。本来是两家人的事情,但恐怕到时候搞不好就要变成某些人谋取利益的手段了。更何况,那时候,还有人拿三皇兄的定亲礼物未免太过随便而进行攻讦。”
隆裕一番话下来,直接让韩苏瞠目结舌,她自己也并非想不到这些,可这位殿下才几岁?未免太敏锐了些吧。
隆裕不满的看了韩小长史一眼,鄙视的哼道:“你那是什么眼神?这其中自然也有太傅指点,不过若真认为我连这些都不明白,你也太小看皇家、小看天下了吧,那些底蕴深厚的世家子弟,哪一个在我这种年龄,对这些不明白一二的?”
韩小长史顿时被噎了个着,心道:我不不就不知道么。砸吧砸吧嘴,长史大人决定不理会这个让人丧气的话题,埋头吃饭